沈宗庭身上那种贵族气质、那种若有若无的疏离和傲慢,吊儿郎当的痞气、傲气和颓气相交杂,就足以让少女一颗心如小鹿乱撞。
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拥有她见过的最深邃英俊的脸、最挺拔颀长的身材?
让她气闷的是,她难得想摆出点名媛的范儿,让沈宗庭见识下她的优秀和教养,搜肠刮肚地和沈宗庭搭话,不曾想,沈宗庭对她的态度始终是淡淡的,狭长眼眸中满是漠然。
谁能想到,这个矜贵冷傲的男人,会铁青着脸,将别的男人推到一旁,将他西装脱下,裹住一个女孩,将那女孩抱走?
他抱着那女孩,在众目睽睽之下穿过红毯,提前退场,如何不让柳思菀吃惊、羡慕又嫉妒?
那女孩到底如何得了沈宗庭的青眼?
柳思菀被娇惯坏了,她一门心思地认为,自己才是这场酒会最独一无二的中心和焦点。
不曾想,沈宗庭一个公主抱的动作,让那个既不是名媛后代,也不是什么显贵人物的女孩,成了全场瞩目的焦点。
这两天,柳思菀打听到被沈宗庭抱走的那位,只是京北一个定制小品牌的主理人,还是搭上了Wendy的关系,才拿到了酒会的入场券。
Wendy在这圈子里,都是个如“皮条客”般的存在,要依附于他们而生存,更何况这个叫“孟佳期”的小小设计师?
柳思菀越想越气,当即来找孟佳期的麻烦。
此刻,她坐在“尚期”的招待沙发上,足尖高高翘起,用两根指尖捏着“尚期”的定制图册,翻动厚重的铜版纸,一页页看过去。
“能在这地儿开店,我以为尚期能有多厉害,如今一看,也不过是在卖营销和噱头罢了。”
柳思菀冷哼一声。
孟佳期看着她两根手指拎起铜版纸,心知这位柳小姐就不是真心来定制服装的,只是淡淡一笑,没将她的言行举止放在心上。
柳思菀这一拳犹如打在棉花上,不得劲得很。
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想说出点刺激孟佳期的话。几本定制图册摆在她面前,她翻开扉页,看到其上印着孟佳期曾在英伦留学时期,在“金剪奖”大赛上获奖作品的简介。
“这都什么跟什么,不好看,一点也不好看。看不出有什么真才实学。”
柳思菀颐指气使,足足留了5cm长的指甲点在铜版纸上。
她这纯粹属于“无知者无畏”。
孟佳期看着她,微微倾着脑袋,忽然好奇,柳父柳母该是怎样娇养这位柳小姐,才能让她面对未知时如此“理直气壮”?
若是柳思菀听过“金剪奖”当年的颁奖词,就绝不会这么说了。帮助孟佳期获得“金剪奖”的女款长大衣,面料是不重复的花纹图,如何将花纹图裁剪成连续且不重复的背部图案、如何保留它的英式风格、如何创新,如何将设计创新和高超的剪裁技术相融合,都是孟佳期在这件作品里所呈现的新思路。
“不过,这世界上,一个女性服装设计师,会不会剪裁服装不要紧,只要会张开腿就可以了,不是么?”
柳思菀很少接触来自孟佳期这一层级的女孩,在柳思菀看来,这些女孩子,都是依附着他们这个圈子存活罢了,“捞女”“拜金女”“小三”骂的就是她们。
“张开腿”一词,柳思菀说出时,没收敛任何声音。此时店内还有别的客人,听到这句话,纷纷好奇地看了过来,盯着孟佳期,神色古怪。
一个美丽且单身女人,门前是非本就多。关于她私生活的猜测,更不绝于耳。
孟佳期远山眉蹙起,冷声:“柳小姐不是诚心来定制西装的,尚期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柳思菀不忿,可这位孟姓女设计师板起脸时,天然有一种清冷凛然的气场,生出的艳光令人不敢逼视,就连在金银罐里养大的她,都要为之避目。
她提起爱马仕手袋,踏着高跟鞋“哒哒哒”走出会客厅,看到孟佳期挂在座椅上的Coach手提袋,留下一句讽刺。
“可见你的金主大人对你不怎么上心,否则不会连个H家的包包都不舍得给你买。”
“你就用这种烂大街的货吧,想撑场子的时候,买点儿A货就行。”
柳思菀离开了。孟佳期听着她最后留着这句话,倒没有多大的心情起伏。
她心想,原来柳思菀是对沈宗庭爱而不得,才会如此尖酸刻薄。
心底不由得腹诽,沈宗庭这哪儿哪儿都薄情的男人,还真是桃花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