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难自禁?还请沈先生好好克制自己,不要动不动就...”
就发疯。
动不动就情难自禁?沈宗庭苦笑,分明只对她情难自禁。若是三年前他会做得更过分,直接抱着她进门,才不会管她情不情愿,总之,到了最后她一定会情愿地。但是现在,她会情愿吗?
想做这一切,其实只是出于心理性的确认和需要,非要严严实实地搂她入怀,才能确定,她在这里。
“真的没有下次了。沈先生要再这样,我会报警的。”
她轻描淡写的语气带着警告,就好似遇到一个骚'扰她的流氓。
界限已经分明,他在她这儿的身份,不是什么深爱的男人,不是男朋友,只是一个陌生人。
她懒得搭理他,转身掏出钥匙进屋,推门的一霎被他握住手腕。
“别这么急着进门,好吗?”他低声请求她,垂眸只看到她乌黑整齐的发顶。
这次,他面对她,而她背对他。他甚至连进她的屋门都不敢,他深知期期不会让他进去的。
“让我再多看看你。”
他没看够。关于她的一切,都没看够。
“对不起,我没兴趣满足一个陌生人的要求。”孟佳期顿了顿,甩开手,“砰”地关上门。
沈宗庭眼睁睁看着红色木门在自己面前合上,寂静的夜里传来锁舌旋转的声音,她甚至落了锁。
落锁的声音再一次让他意识到,原来那个满心满眼爱他的女孩,真的不在了。她拒绝了他的蓝宝石求婚戒指,丢掉了他送的月光石项链,逃离和他有关的一切。
在三年前他没留住她,现在也留不住。
人世间最好的,他总是留不住。
她冷淡的态度再一次提醒他,他把她弄丢了。
在巨大的、没顶的惊喜和震颤过去后,是没顶的绝望。他浑身都冷透了,血管里冒出冰凌,扎得他生疼,可再怎么疼,都没有那句“我没兴趣满足一个陌生人的要求”更让他疼。
情感席卷犹如海啸,几乎杀得他片甲不留。他在冬夜黎明到来之前,在她门口,任由风雪将他浸泡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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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后。
孟佳期脊背贴住冰冷的门背,闭着眼睛轻轻喘息,心上漫漶起犹如被抽掉筋骨似的疼痛,她捂住胸口,慢慢坐到橡木地板上。
原来还是会痛的吗?她以为伤口已经结了厚厚的痂,心室壁上细碎的伤口已经成了美丽的花纹,但好像不是。
她仍不能好好地从三年前悲痛的情绪中抽离,爱和恨都太过深刻,交织缠绕入骨。
疼痛过去后,升腾起来的,是一种无力的愤怒。对沈宗庭的愤怒,对她自己的愤怒。过去三年,她的逃离是一种对伤口的舔舐,她犹如在废墟上重建,恢复生活秩序。
如今,她的生活已经翻开新的篇章,她不欢迎他再来。
他再来一次,只会破坏她好不容易重新恢复平静、美好的生活和事业。
可是...
她慢慢恢复一点气力,走到浴室,“啪”地打开灯。顶灯照亮她窈窕清冷的轮廓,长裙剥下,文胸的背扣已经松脱,是被沈宗庭按掉的。她赤.裸身躯站在镜前,曲线美好又妖娆。
方才被沈宗庭碰触时引起的身体反应,让她感到陌生,明明心中震惧于他的突然出现,甚至是绝望于他的出现,但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似乎都在因为他的亲吻,触碰而欢呼,彻底地背离她的意志,要不是她及时咬住他,只怕她会低吟出声。
她指腹捻着蕾丝小内上那点湿润,馥郁的气息让她脸红,心底把自己骂了一通。
不要这么不争气好不好?不就是一个亲吻、一个拥抱吗?就让她这样了?是太久没有接触异性的气息了吗?以至于他来势汹汹时,她身体会背离意志?
拧开花洒落下热水,水让肌肤升温,趁热水洗掉身上的黏腻感,她也好好把当下情境梳理了一通。
沈宗庭这疯了一样不要命的劲头,能说明他还是喜欢她。但她已经不喜欢他了,也不打算给他回应。如果可以,她希望彼此都体面一点,当个体面的陌生人。
就是这样。一个已经彻底走出来的女人,是不会对前任有丝毫情绪的——甚至他连前任都算不上。
更何况,她已经答应严正淮了啊。
她在和严正淮相亲,严正淮牵了她的手,她没拒绝。
第二天,孟佳期罕见地迟去工作室。
“老大,你迟到了。”小方纳罕地说,像她老大这种经常熬夜加班加点干活、早上起来有精神焕发投入工作的女人有一天迟到,真是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