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报名?我替你出面,不报都行。”他笑。
最后她还是跟他去了巴黎。
沈宗庭的朋友和他一样,都非富即贵,新婚夫妇选的教堂,从窗口望出去能看到著名的埃菲尔铁塔。
沈宗庭带她坐私人飞机过去,夜幕低垂时到达戴高乐机场。
他们住在荣誉广场的宫殿里,落地便出来散步。
当铁塔灯光亮起,将一切氤氲在橘黄的柔波里,星光和灯光相辉映,铁塔和星空、流水交辉成梵高笔下星空的黄蓝色彩,孟佳期完完全全被这种壮烈的美所攫住,仰头细看。
好一会儿,她拉住身旁沈宗庭的手,囔囔低语。
“你知道我刚刚在想什么吗?”
“什么?”沈宗庭看住她,轻声。
“我在想,有你在身边多好,是我们一起看到这浪漫的一幕,不算浪费这一刻的美好。”
是她看到这一刻,想到这一生。若是一生的美景都能同沈宗庭分享,那是多好?
他端详她熠熠的双眸,从中看到铁塔、星光和两个他,似乎这一刻也看到永恒。
他说不出话,于是去吻她。
第二日便是婚礼。
气氛非常美好,孟佳期着一身米白绉绸连衣长裙,带着镶嵌白金和黄钻的星星耳环,头上扣着一顶椭圆形的小扁Vicki礼帽,美得优雅端庄而不费劲。
在她身旁,沈宗庭着最正式的双排六粒扣式的黑色西装,更显成熟稳重。
她的手就挽在他的臂弯里。
在异国,他们完完全全脱离了原有的社会环境。好似在这里,她不是一名出身寻常的女大学生,只是一位lady,而他也不是和她阶层差距甚大的豪门权贵,只是一位gentleman。
她从梁风昕那儿学来的优雅举止、她美丽漂亮的着装,像熨斗一样,抹平他们之间的一切褶皱。
时不时有穿着同样高贵典雅的夫妇上前,用法语低声和沈宗庭交流。贵妇们的眼睛在孟佳期脸上停留,笑容慈祥。
沈宗庭同样回以流畅、低沉的法语。
“她们和你说了什么?”她听不懂法语,好奇地追问。
“她们说,你很漂亮,我们很般配。”沈宗庭低声,看着她明亮的双眸,只觉得这几天,她异常地开心,那开心好像能满溢出来,感染身周人。
孟佳期笑了。她笑也是发自真心的,美眸弯成两弯月牙,心想,他们说得对,她和沈宗庭是般配的一对。
在和缓的婚礼音乐中,新娘和新郎走向礼堂,婚礼音乐庄严而神圣,他们交换戒指。当一粒蓝宝石戒指被推入新娘中指的指根,新郎低声诉说爱的宣言。
同样是法语,她听不懂,沈宗庭足够贴心,翻译给她听。
“新郎说,‘何其有幸同你走进婚姻,白头偕老。”
他嗓音低沉。
这句话,他是在她耳边说的,只说给她一个人听。孟佳期将他的话听到心里去,忽然这一刻好庆幸自己不懂法语,可以让他翻译给她听。
在一场盛大的婚礼中,新郎新娘是主角,所有的宾客们而有了沈宗庭这句低声翻译,孟佳期觉得,在这场她本该是配角的婚姻上,成了主角。
新郎的宣言是说给所有人听的,但是沈宗庭的翻译,只说给她听啊。
他说,走进婚姻,白头偕老。
第60章 戒指
可能异国浪漫的氛围和情调, 以及换上的漂亮衣裙,真的暂时抹平了一切阶层的褶皱,孟佳期冒出一个胆大包天的想法。
有没有可能, 她可以和沈宗庭走进婚姻?
那么喜欢一个人,喜欢到极点, 喜欢到无数次想要转身离开, 又一次次沉沦纠葛, 又如何不期盼,和他有长久的未来?二十岁的她有一种近乎壮烈的勇气, 每一次都像要要断腕的壮士,都像不知疲倦的战士,直面她和沈宗庭之间所有一切问题。
阶层差异是吗?她可以用学历、才华、以及后续展开的事业去弥补。而且, 抛却这些先赋条件, 她认为自己和沈宗庭是完完全全地平等。
就如简·爱对罗切斯特先生说的那般。“你以为我穷、低微、不美、矮小,我就没有灵魂,没有心吗?你想错了——我不是凭着习俗、常规、甚至也不是凭着肉体凡胎跟你说话, 而是我的心灵在和你说话。因为我们本来就是平等的!”*
而且, 沈宗庭和她说过的啊。沈宗庭说,此生此世, 他只有她一个。所以什么魏小姐、什么联姻, 她暂时可以不考虑了。
她只想考虑他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