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蛟点了点头,四下看了看,快步走向东墙根。
我收回目光,拎着空坛子慢慢走进房内。
我的手刚一碰到门扇,门便猛的从里头打开了。那人急着逃命,险些与我撞上。
“那么着急走做什么,本尊可还未尽到地主之谊呢。”
我轻笑,顺手将酒坛扣在他头上。
砰的一声,坛子碎了,他被打得两眼发懵,急急后退了几步。
恰巧泠鸢追过来,一脚踹在他的后心,他又前倾,身子晃了两晃软倒,双膝跪在门槛上,疼得他打了个哆嗦。
他张口欲叫,我干脆摘了他的面罩,团这一块塞进了他嘴里。
这回他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废物。”泠鸢不屑地冷哼。
我扫了一眼她尚在滴水的衣衫,笑道:“辛苦你了,去换身衣裳吧。”
泠鸢指了指地上的人,“那他……”
“叫雪蛟处理便好。”
“是。”
泠鸢应声,转身快步走了。
她走后不多时,雪蛟便回来了。
他一手提着一个生死不知的男人,走到我面前,他将两人往地上一砸。
“主子猜的果然不错,属下翻了东墙出去,便见这鬼鬼祟祟的二人,显然跟他是一伙的,属下便将人打晕了带回来了。”
我踢走了片碎瓷,随意道:“拖下去审审吧。”
“审出来之后——”
“放了他们?”
“不,扒光了丢出去。”
第19章 跟本公主结婚吧
翌日清晨。
凤阳主街上冒出了三个男子,浑身赤裸,亮着一身健硕的肌肉,躺在道中间睡得昏天黑地的消息不胫而走。
这消息送到盟主府之时,我正与谢镇山在前厅里用饭。
“你做的?”谢镇山不紧不慢地喝粥,头都没抬。
我吃了一口包子,有些囫囵道:“是。昨儿夜里头逮着了几只老鼠,顺手便丢在道上了。”
“拖出去杀了便好,那么扔在街上,岂不伤风败俗。”
谢镇山像是埋怨,口气却淡淡的,唇边甚至还牵着一丝笑。
我也跟着笑,“那倒是玄之的不是了。”
谢镇山还有旁的事要忙,自然并未将这事放在心上。
他用完了早饭,叮嘱了我几句之后便出了餐堂。
徐管家行于他身侧,面上带着几分急色地说着什么东西。
他们愈行愈远,我没听清他们谈话的内容。
我也无意窥探他们的隐私,收回目光后继续慢悠悠地吃饭。
喝完了最后一口粥,我擦干净了嘴,站起身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盛夏的清晨难得凉快,连带着天上的日头也熄了两分光。
小院的锦鲤池边栽着几棵杨柳,枝条随风而舞,擦起阵阵细碎的声响。
树影婆娑之间,立着一道水绿色身影。
我眯着眼睛瞧了瞧,发现是碧水站在那。
她手上拿着什么东西,左顾右盼着,似在等什么人。
“碧水?你在那儿做什么呢?”我将手搭在额头上,提了两分音量同她说话。
碧水朝我的方向看来,眼睛一亮,立刻快步走了过来。
走到我近前,她理了一把腮边乱发,将手中的木盒递给我,柔声道:“公子,此乃上好的伤药,治疗外伤最是有效,还望公子不嫌弃。”
我接过木盒,微掀了盖子,发现其中装着的是雪白的药膏。
清新药香盈满鼻腔,我细嗅了嗅,发现这的确是好药,用在我掌心的伤口上最是合适。
只是——我昨夜才受了伤,怎么今日她就来献了药?
这未免有点太巧了些。
“黎楼主手眼通天,竟是连盟主府的事都知道了。”我用指甲搔刮着盒子上的沟壑,好整以暇道,“是他能掐会算,算出了本尊有血光之灾,还是……”
“还是盟主府中有烟雨楼的眼睛?”
闻言,碧水脸上的笑僵了一瞬,可转瞬就又恢复了平常,“奴婢已是盟主府的人,怎么还会与烟雨楼勾结,公子这话真是冤枉奴婢了。”
我挑了挑眉,笑了一声:“冤枉?本尊可从来未说过是你啊。”
碧水又是一僵,脸上的笑险些都维持不住了。
我朝她摆了摆手,“罢了,本尊也不为难你,你且去吧。”
碧水柔柔欠身,转身往角房去。
我弯腰从地上捡起了块圆滑的石子,眯着眼睛,瞄准了碧水的后脖颈就要扔。
然而就在这时,有人叫起了我的名字。
“玄之!”
脆生生甜津津的一声,带着蓬勃的朝气。
我扔了手里的东西回头望去,便瞧见了穿着一身红色骑装的许怡安。
她立在门边,笑意盈盈地朝着我招手。
我大步走过去,伸手在她肩上拍了一把,“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