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见,林清艳不似当初那般清瘦了,面上有了二两肉,瞧着更显明艳。
她着了粉黛,穿一袭雪衣立在白墙青瓦的院里,便是道叫人移不开眼的景色。
我屏退钦北,叫他去院外候着,自己与林清艳进了厢房。
她是料准了我今日会来,连茶都备好了,不过不是我素日爱喝的,索性我也不是来喝茶的,便也不争这些。
“不知今日是怎么个安排?”我没什么仪态地翘起腿坐着,散漫地开口。
林清艳抿唇一笑,更显风情万种:“自是要请尊主看上一场好戏。”
我挑了挑眉:“好戏?不知是什么好戏?”
她伸出一根白玉似的手指轻点桌面,慢条斯理地说:“比武招亲当日,师尊与自己的女徒当众苟合。”
“尊主觉得这出戏如何?”
“就只是这样?”我撇嘴,又嗤笑,“若是逍遥子得个马上风,死在女子身上,这才算得上是好戏。”
林清艳有些为难地蹙起了眉。
我问:“心疼了?”
林清艳摇头:“非也,只是有些难度罢了。”
“本尊既然说了,就必定是有办法的。”
我从乾坤袖里掏出一只黑色的小瓷瓶递给她,说:“此乃百日散,最是单服能叫人状若痴呆,若是混了媚/药一起吃,便是要命的毒,而且,时间越久毒性越强。”
林清艳接了瓷瓶,咬了咬嘴唇,又道:“云峰清净,只怕难寻——”
“没事,本尊也有。”
我又掏了个绯红的小瓶子给她。
她一并接了,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尊主怎么随身带着这些?”
我轻咳,强装镇定:“本尊树敌颇多,带着些奇毒防身也正常。”
“那为何还有媚/药?”
“……”
我哽住,一时也不知怎么答,便随口打了个哈哈,搪塞了过去。
今日是大日子,林清艳这个大师姐得去操持着,不好离席太久,只与我又商议了几句后,便站起身来要走。
我没拦她,只幽幽道:“林姑娘,临门一脚了,别生了岔子才好。”
“清艳明白。”
她点头应下,却不敢抬头看我。
瞧着她这样,我心中已有思量,摆手放了她离去。
片刻后,钦北便走了进来。
他问:“主子与林姑娘说得如何?”
我轻嗤:“到底是年少成名,没见过大世面,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听我这般说,钦北便明白了林清艳生了旁的心思,当即问我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都杀了。
本来林清艳若是乖乖听话,我便只杀逍遥子一人,可她不乖,我便只能叫她长长记性了。
我将想法说给了钦北听,他却有些迟疑:“云峰再落魄,也有诸多弟子,就咱们两个人,只怕刀砍断了也杀不完,更何况还有那么多人在呢,难保不会节外生枝。”
“你说的是,所以要借刀杀人。”
我微微一笑,在乾坤袖里摸了又摸,给了钦北一瓶百日散和一包媚骨香。
百日散还是那个百日散,只余下那一包药与林清艳拿的不一样。
她拿的是寻常的媚药,配了百日散便是毒入骨髓。
钦北拿的是媚骨香,与百日散混在一块儿也是有毒,毒的却不是自己,而是旁人。
所以,还是要看林清艳如何选。
“你去看着她,若是她照本尊说的做了,那边相安无事,若是她没做成,你就将这两样药都给逍遥子尝尝。”
“然后——”我舔了舔干涩的唇面,又笑,“将林清艳抓过来,本尊要用她做诱逍遥子发疯的引子。”
钦北点头应下,扭身出了厢房。
他跟踪盯梢的本事天下无双,这活计交给他做正好。
而我,就稳坐钓鱼台,等着去瞧那一出乱哄哄的大戏。
……
这厢房清净,贵妃榻也软和,我歪在上头小半个时辰,险些睡着了,还是门外猝然响起的尖叫声让我清醒了起来。
听着那声儿,我血液中的恶劣因子开始躁动,叫嚣着兴奋。
我心旷神怡地推门出去,便见院中被钦北压着的五花大绑的林清艳。
果然如此。
我毫不意外地挑了挑眉。
“真不乖呢。”我掐住她的下巴,朝她残忍地笑笑,“千帆历尽终回头,本尊是该说你用情至深呢,还是该说你贱呢。”
林清艳嘴被堵着,说不出话,只能死死地瞪着我,用眼神告诉我,我说的两种她都不认。
可认不认的,还是得我说了算。
“你那些都是小儿科,本尊给你看看什么叫好戏。”
我轻笑着给钦北递了个眼神,钦北立刻会意,像抗麻袋似的将林清艳扛在肩上,与我一同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