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诸君多有病(197)

我捻着这点温润,用指甲勾描那几道沟壑,想着从中咂出些经年的酸涩欣喜来。

可终是徒劳。

我磨了半晌,这点墨色馈给我的,也不过是些温凉,和叫人牙酸的声响来。

苍望鹫走到床边坐下,冲着我的耳朵就是一声叹,盖住了这点声音。

我蹙眉,仰头瞧他:“你到我这儿来,就是为了叹气不成?”

“朕也不想,可实在是心中烦闷,无药可医啊。”

我横了他一眼,“有什么好烦闷的,说出来便是,我见多识广,还不够给你解惑不成。”

他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果真能说?”

“能说。”

“什么都能说?”

“说就是了,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原以为是些寻常的朝堂事,再不然就是萧太后那老太婆作妖,却不想苍望鹫一开口,就叫我当场惊掉了下巴。

他道:“皇后觉着朕与你有染,一直不叫朕碰,你觉得朕该怎么做?”

他的话仿若惊雷,将我劈得外焦里嫩两眼发花。

我忍不住蹙眉:“你说什么?她怀疑你与我有染?”

苍望鹫的声音里满是怅然:“新婚夜时,她与朕说知道朕心里有人,娶她不过是形势所迫,十分理解朕的难处,自请去了书房过夜。”

“自那之后,朕就再没能近过她的身。”

“等会儿,新婚之夜?”我一把抓住了苍望鹫的手,兴致勃勃地问,“你的意思是,从你们成婚,再到你称帝她为后,你一回都没碰过她?”

他沉重地点头。

我笑了两声,又问:“那你平时宿在何处?”

他垂头看了眼被我抓着的手,忽面带了几分娇羞:“实不相瞒,正是靠这只手。”

“晦气。”

我脸上的笑骤然落下去,一把扔开他的爪子,将我的手在被子上狠蹭了好几下才堪堪作罢。

“骗你的。”

苍望鹫甩了甩袖子,伸出左手来:“其实是这只。”

哦对,他是左撇子。

不对,这不是问题的关键。

我面露嫌恶,指着他道:“滚出我的幻胥宫。”

苍望鹫将我的手按下,轻咳一声,正色道:“先别管那些,你先为朕解惑才是。”

“解个屁。”我横他一眼,“反正你都要软禁她了,还惦记那心思做甚。”

闻言,苍望鹫目露惊诧:“谁说朕要软禁她了?”

听他这般说,惊诧的人变成了我。

“不是你叫我收拾地方关她的吗?”

“谁叫你关了,不过是朕怕太后狗急跳墙,对她和许怡安不利,所以才叫她们到你这儿来避一阵子。”

他话音落下,我满心满眼都是两个字。

完了。

见我变了脸色,苍望鹫有些慌神:“你吩咐了他们些什么,别是将人就地就杀了吧?”

九阙虽然缺心眼,但应该不至于连当今皇后都敢杀。

可应该终究是应该,如何都不如亲眼见了放心。

我动不得,便去推他:“你叫九阙与你去景阁一趟吧。”

苍望鹫咽了口水,倏然起身,大步撞出了门。

讨完了苹果醋的曲江元与他走了个擦身,见其行色匆匆,不由得起疑,只是还未问出口,苍望鹫就像阵风似的刮走了。

无法,他便来问我。

“他慌什么?”

“急着去找娘子。”

“他娘子怎么了?”

“快没了。”

“谁干的?”

“本尊。”

“?”

……

苍望鹫走后不久,便有人来回话。

是苍望鹫身边的曹公公。

他说小皇后没什么事,只是在景阁里头歇着的时候,瞧见了下人身上掉出来的刀,遭了惊吓。

回完了话,曹公公面露了几分为难。

我问:“公公还有什么话要说?”

曹公公道:“无他,只是皇后娘娘要奴才问问摄政王,为何杂扫丫头身上都带着刀,是不是这儿不太平……”

这话根本就没法答。

该怎么说?

说她们本来是打算杀了你的,所以才带着刀?

小皇后那儿本来就误会我跟苍望鹫之间有点什么,这话一说出去,还不当即就以为我是因为意中人被抢,所以生了坏心?

我这名声还要不要了?

我搓了把脸,勉强扯出个笑:“这话三言两语说不清,还是等本王见了娘娘亲自说吧。”

曹公公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扭身便撤了出去。

他一走,曲江元就打开了话匣子。

“人没事,你别害怕了。”

“谁害怕了。”

曲江元轻啧:“不害怕你抖什么啊。”

我接着嘴硬:“本尊觉着冷。”

瞧着窗外的艳阳高照,曲江元哼笑:“你说冷就冷呗,要不要我叫人给你烧个火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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