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拦不住她,便也随她去了,只道:“外头怎么了?”
她瞧了几眼,扭过头来对我道:“没啥事儿,也就是兰西书晕了。”
她语气淡淡,丝毫不见从前对兰西书的倾慕之意。
我哼笑,撩开眼皮瞧她:“怎么,如今倒是不稀罕这兰大人了?”
许怡安面露鄙夷,连连摆手:“像他那种心术不正的,就算长得跟神仙似的也是白费。”
我心情颇好地笑了起来,接着闭目养神,等着下头人来报。
不消片刻,钦北便撩帘探了个头进来。
“主子,兰大人暑热难耐,晕过去了,我们可要接着赶路?”
我算了算,琢磨着也晒够两个时辰了,便摆手道:“将他丢回去吧,多喂些水,等他好了再来伴驾。”
钦北点头应是,干脆地跳下车,叫了几个车夫将脸色苍白的兰西书粗鲁地塞进最小的那辆马车里。
倚在窗边看完了全程的我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慢条斯理地吩咐:“叫那起子多嘴的酸官把嘴给本王闭严实了,谁敢多一句嘴,就自个儿跑回京华去。”
钦北笑了笑,朝着不远处的高架马车瞥去一眼,“主子放心,那辆车是九阙赶的,没人敢多嘴。”
我点了点头,伸手撂下了帘子,歪在一边闭目养神。
待马车又动起来,许怡安便又与我说起了话。
我被颠得头发昏,不太搭理她,只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
许是觉着没趣儿了,许怡安窸窸窣窣地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抑扬顿挫地读了起来。
我没挂心,直等她念到我的名字,我才睁开了眼。
我拿过那书瞧了一眼。
——《邪魅王爷傲娇妃》
果不其然就是她写的那个话本子。
我吐息几次,才勉强止住了想将她丢出去的冲动。
我咬牙:“本王不是都将你这书都撕完了么,你怎么还有?!”
许怡安从我手里把话本扯回去,讪笑了两声,“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其实抛去你的名字不谈,我写的人设还很贴你的。”
“本王看你是把脑子都一并抛了。”我冷笑,伸手戳她的额头,“到了京华,本王第一件事就是将你的长乐仙府搜上一通,一本你都莫想再留。”
许怡安很不服气,但她不敢说。
她缩在角落里,搂着那本薄薄的书仔细地瞧,时不时还抬头瞪我一眼,似乎是气我不懂她的文采斐然。
我只当她不存在,闭了眼窝在软垫上小憩。
实话说,这马车太颠簸,我睡得并不安稳,但我实在是累极,倒也睡了许久。
等我再醒来之时,群星漫野,许怡安已然睡熟,陪我的除却了这漫天孤星,便也只有兰西书一人。
兰西书脸色仍是苍白,再配上那清浅的月光,活像只鬼。
我睨着他,问:“何时醒的?”
兰西书答:“有两个时辰了。”
我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你是当朝宰相,本王叫你伴驾,可是难为你了?”
“此乃臣的荣幸,臣并不觉得为难。”
我瞥了眼他紧攥着缰绳的手,笑道:“果真?”
兰西书面色淡淡:“自然。”
我淡淡地点头,觉得这低眉顺眼的兰西书也没什么趣味儿,只吩咐了几句,便要重新撂下帘子。
就在这时候,兰西书忽然出声。
他道:“抱歉,当年的我只以为是寻常玩闹,却不知害得你——”
“兰大人。”我曲起指头在窗框上轻叩了叩,“与本王说话,要用敬称。”
我坐在马车里,却透过那条没合拢的缝隙,瞧见了兰西书骤然僵住的脸色。
我眼看着他像是被人强按着似的点了下头,“是臣僭越了。”
我轻嗤一声,将那水蓝色的帘子严丝合缝地盖上。
这一路上,兰西书都没再出声,我也不再理会他。
再无人声,只有车辙响和马儿时不时的粗喘惊扰这长夜。
我们行了一整个白日和大半个夜,在天将破晓时才入了京华的城门。
本想着先回王府,待天大明再进宫去见苍望鹫,却不料那厮就带着仪仗,站在大开的城门边等我呢。
被皇帝亲自相迎,放眼整个北凉,也就有我玄之能有此殊荣。
隔着人流,与苍望鹫遥遥相望时,我心神激荡,耳边响起了苍望鹫昔年之语。
“我认识的玄之可不是一个儒弱之人,区区天堑,越过去便是。”
时光流转,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这一道在昔年不可逾越的天堑,如今已然被我跨过。
我做到了。
请假小剧场
今天的主题是拼哥哥——
萧祁:我哥翩翩若玉!
傀九:我哥邪肆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