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会有两张藏宝图?
钦北和顾良舟究竟谁是真正的蔺家遗孤?
倘若钦北是真的,那顾良舟又是谁派来的探子?
倘若顾良舟是真的,钦北身上的又是谁画出来,用以干扰我判断的狼烟?
我一番思索未果,一抬头,便见钦北香肩半露,扭着头,以一个别扭的姿势瞧我。
我轻蹙眉:“你在看什么?”
钦北指了指自己,“属下能将衣裳穿起来了吗?”
“……”
晦气。
我撇嘴,走到一边,将那张真正的后沙藏金藏宝图折好了贴身收起来。
钦北穿好了衣裳,又凑过来讨嫌,“今夜之事,主子可要与九阙他们说?”
我凉凉地瞥他一眼,“怎么,怕了?”
“怕了。”钦北挠了挠头,又恢复了平常那副正经又蔫坏的样,“九阙的脾气主子还不知道么,若是主子说了,属下日后恐难在他面前做人了。”
我轻嗤:“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闻言,钦北脸上的笑一僵,本就称不上红润的脸更白了,活像棺材铺子里头的纸扎人。
我在他头上敲了一把,“得了,甭提心吊胆的。”
“今夜你与本尊路遇了刺客,奋勇杀敌,他们敬佩你还来不及,如何能叫你做不了人。”
说到这,钦北的脸色才缓和了两分,只是那笑瞧着还是勉强。
我瞧着心烦,一把将他按在了桌边,倒了满满一盅酒给他,“你且猜猜,这杯酒里有没有毒。”
钦北看了我一眼,接了酒一饮而尽,也就是这盅小些,不然也当得起是个豪气万千。
我轻笑,叫了一桌菜和几坛美酒,拉开了个不醉不归的架势。
钦北倒是能喝,也不驳我,只问我待会走时,能不能将那喷喷香的肘子带回一个给九阙。
啧,麻烦。
我充耳不闻,只一个劲的给他灌酒。
俩人没凑在一块儿,还想刺激我,休想。
……
人啊,说话还是得忌讳些。
我说遇了刺客,倒真是一语成谶了。
我与钦北从酒楼出来,迎面便见长街上有几个拿着九环刀的黑衣人走过来,当时就叫我酒醒了一半。
不是怕,是期待。
我自小便是个皮的,之前将养上那么一场,骨头缝子里都泛着痒,之前虽是与温喻之他们皆动过手,可终究是不敢撒开了打。
今日里碰见这么几个,无论是不是朝我来的,都得好好活动活动筋骨才是。
“给本尊留几个。”
“属下明白。”
钦北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可长剑清凌凌出了鞘,几招便挑了一人的喉咙。
粗鲁。
我轻啧一声,下意识要甩扇子,就想起那铁扇在我离开凤阳之前,就叫人送回凤阳驿去了。手上一时没了趁手的兵器,也只能拿了短刀便上了。
今儿碰见的这波人我很喜欢,够狠,不废话,只是功夫差些,纸糊气吹的一样,很快就接二连三倒下。
有漏网之鱼逃了,钦北想使袖箭杀了他,被我伸手拦了。
我给他打了个眼神,他便追了上去。
我眯起眼往那个方向看了两眼,抄了个近路包过去。
那人虽拳脚上是个废物,逃跑的功夫却是一绝,被钦北追了小半个时辰,还飞檐走壁的跑得飞快。
“属兔子的。”
我冷冷一嗤,顺手将短刀掷了过去。
短刀扎在他腿上,扎得他身形歪了歪,速度倒是未曾慢下来半点,也算是个逃跑的好手。
只不过跟钦北比起来还是差些,不过半刻钟,就被钦北追上,一剑挑断了脚筋。
他疼得打滚,从房顶上滚下去,砰的一声掉在地上,半天没有生息。
钦北跳下去,蹲下身探他的鼻息,又抬头对我道:“主子,他死了。”
我点点头,才欲说话,便听闻耳后有破空声响起。
我偏头侧身,一支羽箭自我身侧擦过,险些勾破了我的衣裳。
我朝射箭的方向看去,还未看清有几个人,便见更多的羽箭朝我飞了过来。
为了不被扎成筛子,我从房顶跳下去,却正好落进了他们的圈套。
一时间,无数燃着火的油罐子被隔墙抛进了我们所在的这个荒院里。
噼里啪啦的一阵响过后,火舌就卷了早就贴墙根摆好了的干柴,燃得旺起来了。
“本王才回来,就有人忍不住了。”我轻笑,眯起眼朝另一边未被火包围的墙头看去,“你猜那边有什么?”
钦北嗤道:“以他们的猪脑子来说,也不过是些事先埋伏好的杂碎。”
我点点头,对钦北的猜测表示赞同。
不过猜测也只是猜测,那外头真有什么,还是得亲眼去看看才好。
钦北自告奋勇在前头开路,走了几步后,却突然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