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潇一听顿时急了:“谁中枪了?安乔吗?还是陆鹿?”
“她们俩都没事,是安乔的养父。”
陆潇先是松了一口气,她们俩没事就好,随即想起安诺德对安乔来说同样是非常重要的人,于是小心翼翼地问:“他伤得严重吗?”
“凶多吉少。”祁湛言先是皱眉,望着载着陆振辉驶离的警车,说,“你知道你爸的枪法有多准。”
陆振辉的枪法有多准?
局里曾有传言,说在陆振辉年轻时,只要是他能看清的地方,他就能射中。
安诺德看来是活不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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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进行到第四个小时,手术室外的灯依然没有灭掉。
长长的医院走廊上,两侧都是长椅。
安乔与陆鹿分别坐在长椅的两端,谁也没有看谁。
事实上,即便她们曾经目光对视过几次,也从未有过任何交流。
安乔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
说她已经想起了她们在美国的过去吗?
但,有意义吗?
这时,有人步履匆匆地赶来。
安乔与陆鹿同时抬头,发现是凌月和叶茵茵。
两位母亲显然也看到了她们,顿时停下了脚步。
叶茵茵挽着凌月的胳膊,看看安乔,又看看陆鹿。
而她们俩也转头回视她们。
气氛实在有些尴尬过了头。
两个都是凌月的女儿,此时她们却像是陌生人一样,一人坐在一头,谁也没有搭理谁。
对于凌月来说,何尝不是最尴尬的。
一边坐一个,她不管走到哪边都不太好。
就好像是从她们中间做了选择似的。
叶茵茵明白凌月的尴尬心思,拍了拍她的手背,对着凌月朝陆鹿努努嘴,自己则率先走到安乔身边去。
比起陆鹿来,她显然还是更喜欢安乔。
毕竟儿子喜欢才是硬道理。
她从前不明白陆鹿历劫归来之后,儿子反而疏远了她,百思不得其解。sscc
现在了解了一切之后,她也真心对陆鹿喜欢不起来。
那个女孩子,心思太复杂,太阴沉。
她与安乔有过相似的成长背景,却一个长成了一朵长满毒刺的花,另一个则成了向阳而生的花。
“乔乔,阿姨能这样叫你吧?”叶茵茵坐到安乔身边,关切地握住她的手。
闻言,安乔怔忪了一下。
爹地他也喜欢这么喊她。
她轻轻地点点头。
叶茵茵想了想,安慰说:“你不要想太多,阿姨算是看明白了,你只是被上一辈的恩怨卷进来了而已,不要太自责。你爸爸和养父之间的恩怨,归根结底和你没有太大的关系。”
怎么可能没有关系呢?
安乔迷茫地想,早在她出生之前,或许早就注定她逃不开这一切了。
叶茵茵心想,凌月就常说自己命不好,命运总是在跟她开玩笑。
当年刚结婚,丈夫就被外派去了利比亚。没多久就传来了噩耗。
等她好不容易走出来,再次走进婚姻,以为终于能有美满家庭时,噩梦也随之再次降临了。
这时候,原本亮着灯的手术室门突然打开了。
一名护士走出来,扬声问道:“谁是病人的家属?”
叶茵茵立刻条件反射似的站起来,随即想到了什么,僵在了原地。
见状,安乔深吸一口气站起来:“我是,我是他女儿。我爸爸他情况怎么样了?”
灯还亮着,说明手术还没有结束。
难道是手术中出了什么差错?
护士抬手将罩在脸上的口罩勾到下巴,说:“病人的情况不是很乐观,子弹没有射中心脏,但是打中了动脉,目前医生已经完成了手术,但是,随即便发现病人肾部有一颗肿瘤,目测已经到了晚期。家人为什么不将病人身患肾癌的情况提前告知我们?”
不等护士说完,安乔已经僵住了。
“你说什么?肾癌晚期?”
凌月的身体站不稳地晃了晃,旋即立刻被陆鹿扶住了。
护士诧异地看她一眼:“你们不知道吗?观察病人的情况,似乎已经接受过长期的治疗。你没有跟你爸爸一起生活吗?”
安乔张了张嘴,旋即沉默地摇摇头。
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安诺德被推进了ICU。
医院允许二十分钟的探视时间,并且只允许两个人进去。sscc
护士询问谁要进去的时候,安乔头也不回,立刻说:“我进去。”
说完,回头看了凌月她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