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存:“正是!便是境尘毫无担当跑了,仙界还有望白仙尊与本尊,她一个木头精自居仙尊,可问过本尊、问过望白仙尊了?”
两大仙尊气势汹汹,归根结底就是对交觞白白落入了令黎手中不满。
要知道,从前境尘在时,仙界三大仙门,交觞居于首位。如今境尘忽然不明不白地带着交觞弟子跑了,这么大个仙门忽然无主,俨然天上落下个天大的馅饼,结果这个馅饼谁也没分着,却就平白落入了一个来路不明没什么神力的木头精手里。
章峩和昆吾怎么想怎么不服气,这才声势浩大前来,兴师问罪。
却不想还未问出结果,就听殿外传来一句:“那两位仙尊来这里闹事,可先问过本君?”
望白与厌存背脊一寒。
殿外,竺宴淡淡看着两人,惊世风华的一张脸,神情漠然,不怒自威。
他的身旁,正站着他们口中的黎黎仙尊。
去年刚从燃犀镜中捡回一条命,两大仙门如今元气大伤,都收敛了许多,连忙朝着殿外跪地,毕恭毕敬行礼:“拜见君上。”
竺宴却未进殿,反而视线落在主殿上方的牌匾。
这里原本叫空明殿,如今已换了名字——破颜。
破颜,开花之意。
竺宴喉间发出一声轻嗤,转头看向令黎,慢条斯理道:“破颜?你对开花还真是千年如一日执着。”
令黎干巴巴地笑了笑:“也不全是……这里原来叫空明殿,空明为天,太神圣了,我高攀不上,还是开花比较适合我。”
竺宴似笑非笑看着她。
令黎硬着头皮道:“你若是不喜欢,我这就让人换回来……无漾!”
无漾:“……”
就是说,他堂堂青丘族长,在交觞生生将自己混成了打杂小厮,连换个牌匾的活都是他的!
竺宴淡道:“不必了,如今你是交觞仙尊,别说是一块牌匾、一座殿名,便是你将交觞仙山炸了,将交觞水填平,也是你身为仙尊的权力,本君不会插手。本君给你的权力,谁若置喙,便是与本君为敌。”
竺宴视线淡淡扫过跪地的望白与厌存。
望白和厌存头压得低低的,盯着地面。
竺宴又徐徐问:“两位仙尊,可接过本君神谕?”
望白与厌存一僵,点头称是:“三日前,已跪迎君上神谕。”
燃犀镜中损兵折将,早已将他们的风骨也彻底折去。此时做小伏低,丝毫不敢忤逆魔君。
然而话音刚落,一阵强大的力量骤然向他们直击而来。
“砰!”
“砰!”
接连两声,二人被打飞出去,重重撞上破颜殿上的柱子,又掉落在地,口吐鲜血。
竺宴居高临下,慢条斯理反问:“既接了本君神谕,那二位今日来此处做什么?”
望白与厌存被竺宴如此不费吹灰之力的一掌重伤,心下发凉,更加明白双方神力是何等悬殊,当即不敢再说什么,只伏地认罪:“君上恕罪!”
“说得不错,你二人的确有罪,阳奉阴违抗旨之罪。”竺宴看向无漾,“你说,忤逆本君,应当如何处置?”
无漾跟随竺宴万年,深谙君心,立刻道:“削去仙籍,打落凡尘。”
无漾说着,看了眼令黎:“另择贤良统领章峩与昆吾。”
令黎接收到无漾的目光,顿时惊恐。
他们说的那个贤良……该,该不会是她吧?!
不……
“允。”
竺宴说着,抬手便要削望白与厌存仙籍,将二人打回凡间。
令黎震惊地看着他,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感受到天地间至高无上的权势和力量。
之前的相处,或许因为燃犀镜中太过熟悉,即使出来,她也常常失了分寸,甚至还曾动手打过他。然而此刻她才真切地感受到,他是天地共主,是说一不二的君上。
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他想要谁生便要谁生,想要谁死便要谁死。
这样的距离让她震撼且迷茫。
与她一样震撼的还有一向跋扈的望白,竟呆呆跪在原地,也不知是否威压之下,他彻底失去了反抗之力。
还是厌存及时反应过来,生死关头,连忙膝行两步,争辩道:“不,不!君上误会了!我与望白并非抗旨前来闹事,实则全是为了黎黎仙尊的安危而来!”
他如此一说,竺宴掌下白光停住。
他看了眼令黎:“哦?若说是为了黎黎仙尊的安危,那倒是本君错怪你二人了。”
站在他身旁的黎黎仙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