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样做，会被怒极卫微雨一巴掌扇出教学楼的吧？
直到肩膀被卫微雨轻拍，樊林才回神，辞了卫微雨。
回了教室，樊林逮住摇头晃脑的褚原，悲痛道：“被微雨双杀了。”
褚原：“？”
樊林将整件事同他说了一遍，意料之内的获得褚原的嘲笑。
他愤愤地扒开褚原大笑的脸，看着身旁空空的座位，樊林怔住几秒。
晚间休息，褚原拉着几个同学在白板上玩扫|雷，趴在桌上小憩的樊林被他们弄出的阵阵爆|炸声吵得心烦，暗骂一群菜鸡，晃晃埋在臂弯里的脑袋，再度放空自己。
法绍一直到晚饭后都没回教室，平常这个时间点，他该在教室里四处乱溜达的。
美其名曰：消消食。
他心情好的时候还好拉着同学们一起溜达，一长串人排着队在教室里当街溜子。
还是训练有素的那种。
樊林正昏昏欲睡，被戳几下胳膊，晃晃手。光线刺眼，他眯着眼睛，缓缓抬头，眼前一片模糊。
不是近视带来的那种模糊，是一种类似于相机没对好焦的感觉。
他又紧闭眼睛，晃晃脑袋，才茫然地望向关彦琳。
关彦琳朝他招招手，樊林凑近，两颗毛茸茸的脑袋凑在一起密谋着一起惊天大事变。
本次双方会谈以关彦琳指指黑板边边的课表上难得出现的两节连着的晚自习结束。
白日里也没有老师说要占课。
于是二人一拍即合，狼狈为奸。
樊林与关彦琳对视一眼，双方都看清彼此眼中闪过的一丝狡黠。
随即二人默契地蹬蹬蹬跑上讲台，拽住正要标雷旗的褚原爪子，试图拉他入伙。
三人鬼鬼祟祟地密谋，褚原坏笑，缩着脖子，道：“你俩胆子还挺大，带我一个。”
“所以呢，带不带张裎？”褚原回头，看一眼拿着打草纸，却半晌没动作的当事人。
“挺不光彩的这事，他不一定乐意。”关彦琳摊手，“更何况这傻孩子还不会拒绝人。”
樊林推搡一下褚原：“走，咱俩问问去。”
他俩随手拉开凳子坐下，你一言我一语的解释清楚大致情况，樊林又补一句：
“你要是不想去的话直接说就好，犯不着为难。”
全貌拖出的那瞬，张裎眉毛惊的都像是要飞起来一样。
眼见张裎快把化学练习册的边角折成皱巴巴的一团了，樊林轻笑，拍拍他肩膀：“没事，咱不强迫。”
张裎倒是又压压那块边角：“那带我一个吧。”
“诶？”樊林诧异。
“没事！”褚原随意地把手搭在张裎肩膀上，“你要是不乐意去咱俩一块混三节晚自习呗，我也不去了。”
樊林：“？”
张裎合上练习册，勾出一个浅笑，手指蜷缩，捏紧书页边边：“不了，一起吧。”
走廊上光源只剩远处清冷明月，光线昏暗，落地窗前繁星映于空，在玻璃上反射出些模糊的影子，过道的窗户没关严实，冷风阵阵，刺透校服。
一片寂静中，四颗毛茸茸的脑袋齐聚走廊，樊林学着谍|战片里的样子，蹑手蹑脚，鬼鬼祟祟，垫着脚尖下楼梯。
右肩倏地搭上一只手，吓得他险些叫出声来，幸而反应快，及时捂住嘴。
关彦琳谨慎的气音顺着后脑勺飘入耳中：
“别装了，压根没人。”
樊林则是撇撇嘴，刚想辩解，小臂被桎梏住，猛地一拽，整个人向后倒去。
他揉揉方才被关彦琳紧捏的手腕，扁嘴，正欲用眼神表达不满，只是这点情绪还没显现出来，却听大片死寂中一声清脆的打击，细微，隐于瞬间旺盛生长的光亮之中，吞噬过黑夜。
整栋楼，都亮起来了。
强光侵|略性极强，樊林下意识闭眼，心却被提溜起，在嗓子眼怦怦乱跳，一时之间忘记呼吸。
手也不自觉攀上铁栏杆，握紧，用力到指节发白。
触感冰凉，他又不自觉蜷起手指，意识清明一瞬，心脏在嗓子眼处怦怦乱跳，一时之间忘了呼吸。
迎着满堂明亮，他单眼微睁，攥住校服的衣角，身后关彦琳凑近：“小心些，火爆辣椒。”
樊林抿唇，晚自习时间要求保持安静，整栋教学楼都像是在浅眠，静悄悄的，甚至能听到四人缠在一起的呼吸声。
他大着胆子，在转角处微微向外探头，想去观察下火爆辣椒的行迹。
黑洞洞的摄像头直直映入他的视网膜。
只一秒，心跳骤停，赶忙缩回头的他拍拍胸脯，倒吸一个冷气。
坏了，他们倒是给这事忘干净了。
都到二楼楼梯口了，这一路，定然是被拍到了。
他长舒一口气，双拳攥起，心一横，弓着身子，探头探脑，鬼鬼祟祟地溜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