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钟隽皱着眉,依旧闹心。
柴可可便不装了,也不忍着,眼泪鼻涕齐下,嚎啕的声音还特别大,能把人的耳朵嚷到耳鸣的那种,钟隽凭着自己强大的意志力,愣是扛了下来。
一件羊毛衣挺厚的,但钟隽还是感觉到,他毛衣里那件打底的T恤都湿了。
柴可可先是往钟隽的肩头蹭,蹭脏了之后又转向他的胸口,这样东蹭西蹭,脸是蹭干净了,但是一件好端端的毛衣算是彻底毁了。
她还嫌没哭够,打算把钟隽的外套拉上,借他的外套再一用。
“靠,柴可可你适可而止啊。”钟隽抬手按住柴可可的手,自己把衣服拉好,将人拉到怀里来,用指腹轻轻地给她擦眼泪,“我就搞不懂你在哭什么,不是说不喜欢吗?”
“就是因为不是喜欢所以才哭啊呜呜呜你懂个屁……”
“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张嘴瞎嚷嚷什么?”钟隽嘴上嫌弃,擦眼泪的动作却又放轻了一些,他垂眼看着柴可可的哭脸,觉得真是丑啊。
“哭完这次,能不为老大再哭了吗?”
“可能不能……”柴可可吸了吸鼻子,忍了三秒没哭,然后一撇嘴,情绪又上来了,“我真的好在乎她啊呜呜呜……”
“我也很在乎老大。”钟隽把人抱紧了一些,低头认真地说:“但是我分的清楚,在乎一个人,和喜欢一个人,是不一样的。”
这个道理几年前他就讲过一次,那时候柴可可听进去了,也听懂了,只是可惜,没过多久又把自己绕进去了。
柴可可把脸一别,倔强地红着眼睛,但眼泪却慢慢收了,“我不听。”
她窝在这样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经历过情绪的大起伏之后,人也慢慢倦了。柴可可觉得自己花了好多力气啊,在乎郁焉真的是一件太费力气的事情了,她做了那么多年,现在看到郁焉过得很好,她忽然就不想再继续了。
钟隽听她还和自己顶嘴,脾气上来,“行啊,那我送你回去,你找老大哭去。”
柴可可把脸又别回来,瞪着钟隽,“我不去。”
“祖宗。”钟隽给她气笑,“那你到底要怎么样,柴可可?”
柴可可把脑袋往钟隽胸膛上一撞,缓了一会儿之后,换了个话题,“……你跟我表白的时候,说的什么来着?”
“嗯?”钟隽没想到下一个话题是这个,一时没回过劲来,“……问这个干嘛?”
“考虑要不要再给你个机会。”柴可可前脚刚关了放着郁焉的左侧心门,后脚就想把右侧的心门打开,放钟隽进来。
钟隽心里一紧,面上还装作镇定,“我,我就说……柴可可,我有点喜欢你,要不要做我女朋友?是这个吧?想不起来了。”
“放屁。”柴可可用额头砸了钟隽一下,“你要说这种傻逼话,我绝对不会答应你。”
钟隽其实还记着,但就是不说:“那你说说,我说的是什么?”
“你说,”柴可可清清嗓子,吸吸鼻子,“柴可可,咱们俩谈恋爱可太方便了,家里住得近,父母关系好,外面看起来是流行的姐弟恋,谁知道内壳里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缘分呢?”
那时候他们正在吃饭,钟隽也没有表白,张嘴就是谈恋爱三个字,惊得柴可可连刚扔进去的黄喉都没捞出来。
后来……大概是见了鬼,柴可可还真的答应了。
她没问钟隽什么时候喜欢自己的,没问他喜欢自己什么,就是觉得该谈恋爱了,钟隽这厮也看着不错,权当玩儿一场。玩了没几个月,又觉得钟隽在她心里远远不及郁焉重要,柴可可便十分渣地把人踢开了。
钟隽渣了很多女孩,终于风水轮流转,遇上了这么个柴可可。
浪子回头,一朝深情。钟隽怎么都放不下柴可可,越想越觉得他和柴可可是真的很“方便”,而且不仅方便,还很合适,越这么想便越不能把人放开。
钟隽笑了笑,声音都有些哑了,“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柴可可?”
“老大不要我……”柴可可说着又想哭,她仰起脸忍了忍,看着钟隽问道:“钟隽,你愿不愿意接着我?”
钟隽眨了几下眼睛。
柴可可脑回路又跳,“对了,你昨晚上跟我妈说了什么?唔,你等会儿再亲啊……”
钟隽没说什么。
真没说什么。
就那么一句话。
“柴妈,我还喜欢柴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