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郁焉脸都红了，她压着声音，“留点面子给我！我好歹是老大！”
于帘不肯松手，低着头逼她，“说，谁是老大？”
“于大帘……”郁焉抽了口气，暂时认输，“你是老大，行吧？你是老大。老大，我能走了吗？”
地位有所上升的人终于舒坦，松开双手放走了郁焉，自己开了电视坐到一边看，不再管那边的情况。她反正不喜欢聊天，也不知道能聊些什么，索性不聊。
看着于帘和郁焉打闹的时候，画面有些刺激，柴可可一腔热血涌到头脑里，又被一盆冰水浇灭，原本神采奕奕的一双眼顿时变得空洞无神。
钟隽感觉自己情路实在难走，郁闷地抱着枕头靠在沙发上，看着柴可可失落地盯着郁焉。
郁焉把茶杯放下之后，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在钟隽身边坐下了，“你怎么今天才过来？”
“还不是柴可可，过年也加班，我想等她回来了一起过来拜年嘛。”钟隽踢了柴可可一脚，对方却没什么反应，“完了，傻了。”
郁焉和柴可可是真的好多年没见，和钟隽虽然也见面不多，但是平时聊天聊得多，也不算多生疏。到底是过去欠的一笔感情债，郁焉感觉自己脸都快被柴可可盯出个洞来了。
钟隽很久之前就告诉了郁焉，他喜欢柴可可，想追柴可可，但是柴可可一直把郁焉看做很重要的人，甚至产生了一种“喜欢”的错觉。
郁焉清清嗓子，“那个……”
“老大。”柴可可突然出声，截断了郁焉的话，“好久不见，挺想你的。”
钟隽把眼睛瞥向了电视机，闹心。
郁焉应着，“嗯……”
“我就是想来看一看你，其实也不知道能对你说些什么，不过那么久没有见到你，好像说些什么都不够……”柴可可把茶杯捧在手里，暖得手心滚烫，“每个人心里都会有一个看得十分重要的朋友吧，对于我来说，你就是那个既特别、又让人无法忘却的存在。”
“但是，真的不要误会我，我只是太在乎你这个老大了，所以才会这样。”
柴可可放下茶杯，心里豁然一松，能把这些话说出来，郁焉就坐在她的面前，把这些话听了进去——好像就足够了。
她不清楚别人，但是郁焉对于她来说，绝对是生命里独一份的存在。遇见她、在乎她、想念她，好像都是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但这终究不是爱情。
柴可可站了起来，“新年快乐，老大。我就过来送个祝福，先回去了。”
第69章
客厅里剩了三个人, 全部愣神。
于帘竟然是第一个回过神来的，她一推钟隽，“追人去啊！”
钟隽还以为柴可可会先抱着郁焉哭天抢地一顿, 没想到会来这么煽情的一出, 煽完情也不给别人反应的机会，直接就跑了。
他心里疑惑与愁绪齐飞, 但脚步还是先一步迅速地迈了出去。
郁焉肩膀蓦地一垮，低头看着自己的鞋面，久久没有出声。照往常于帘也会过来酸几句，尤其对方是柴可可，她更是要锱铢必较, 不过这会儿也没有说一句话。
有些时候别人对自己的欣赏会转化成一种负担, 说不上多重，但就是压得人喘不过气，到最后只想逃避。
郁焉逃避了那么久，这会儿突然柴可可露出一丝想要放弃的意味, 她本该觉得轻松, 心里却又涌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来。
钟隽到底是体育生出身，很快追上了柴可可, 正要去拉她的手臂，却突然听见了她吸鼻子的声音。
钟隽便把手缩了回去。
柴可可顶着大晚上的寒风，垂着脑袋一直往前走, 眼泪汹涌起来，她几乎要看不清前面的路，但就是倔强地不让它掉下来。
二十多岁了, 还因为这样的事哭，太幼稚了吧。
这样跟了十几分钟, 听柴可可吸鼻涕听了十几分钟，钟隽终于没了耐心，上前拦住了人。柴可可没看清，径直撞在了他的胸膛上。
“吸溜——”柴可可又狠吸了一下鼻子，想抬头看看挡自己路的人是谁。
钟隽再也忍不住，一把将人搂住，拉开外套拉链，把柴可可的脸摁在了自己柔软的羊毛衣上，“要哭就哭，不嫌你脏。”
柴可可和他在一起过，亲亲搂搂抱抱，什么没做过，这会儿也不扭捏，只是呜咽着抬头，“这是你自己说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