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就悬空,她只能抱紧他,手紧圈着他的脖颈,免得自己掉下去。
原先挽起来的发丝早已松散,落了几捋到耳边,光天化日之下,她总不太自在,小声说:“这不太好吧。”
他猜得到她在忧虑什么,窗帘自动合上,将自然光彻底遮掩,屋内暗沉许多,“这样就好了。”
他把她放到沙发上,弯腰褪去她的黑色高跟,温热的掌心握住略显冰冷的脚背,俯身噙住柔软的唇。被他握着的脚瑟缩了下,她圈住他脖颈,回应这一吻。
手机传出的振动声再次将氛围打破,他并未理会那不速之客,可在电话自然挂断后的一分钟,又传来了震动。
秦音抬手勾起他手机,略着急地说:“陆观止,有电话。”
他眸色乌沉,接过手机来正欲挂断,看清号码后还是站直了身子接通,淡声道:“父亲。”
她整理着裙子,散下头发来重新扎好,隐约觉得右手传来一阵刺痛。
五分钟后,陆观止挂了电话。
“我需要出去一趟。”
秦音站起来,纤细的指落到他的衬衫扣子上,将最顶端的那枚扣子重新扣上,踮起脚来吻他的下巴。
她没问他要去哪,也没问要去多久,只是看着他,轻轻说道:“去吧。”
第37章
陆观止走后,秦音卸妆换衣服,想到自己忘记和他说产权转让的事情了。
只能等晚上见到他再说了。
睡前,魏如老师给秦音转发了全国美展征稿的新闻通稿,征稿时间长达六个月,问秦音有什么想法。
和不评奖的青年美展不同,全国美展不限年龄,还会评出金银铜和优秀奖。
秦音的《阿珠》能得到直送全国美展的名额,但不代表能从激烈的竞争中脱颖而出。
全国美展展出的画种繁多,不仅仅只是油画,还有中国画、版画、壁画、水彩、雕塑等等这些,展出作品四千件,只有五百件能获奖。
其中,能评上最高奖项“华国美术奖”就更少了,只有39件,10件金,13件银,16件铜。
光是看这个数字,就知道竞争到底有多剧烈。
《阿珠》能直送展出,但要拿最高奖项,就非常悬了。
一个人只能送一幅画去参展,如果秦音想送另外送更好的去参展,那她就得放弃掉有直送名额的《阿珠》。
问题是,秦音现在根本就没有灵感。
《阿珠》已经是她这三年来画的最满意的一幅作品了,比它要更好的,她还没画出来。
秦音直接给魏老师打了电话,坦白自己这段时间遇到的问题。
魏如略带磁性的嗓音自大洋彼岸传来。
“六个月时间,还久着,别担心。这比赛五年办一次,你现在也才23岁,就算你只能画到60岁,那也能再参加多七次,大把人四五十岁了才拿奖。”
“能画就画,不能画就选直送的。小音,你现在给自己加的负担太重了,你太急切,但画画是一辈子的事,不是就只有这两三年时间。”
秦音越画越烦躁,手又开始痛起来,只能作罢。
遇事不决先睡觉。
她换掉这身衣服,洗漱躺到床上,将被子盖好,突然意识到,她床边这个时候应该还有个男人才对。
她拿出手机来看了下,已经要十一点了。
等挂了电话,秦音都还在想着魏老师说的话。
她抬起自己的手,出神凝望。
足足过了一刻钟,她换上深色衣服,去到画室,再次坐在了画板面前。
她忘记将调色板放到低温柜里,上面的颜料已经有些干燥了。
幸好时间不长,往调色板上加一点温开水湿润,就能继续画。
她早上把这个画室画下来,大致铺好了底色,现在需要的是在底色上完善。
等到早上,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枕在了头下,她是被痛醒的。
时间已经是九点多,家里就剩下她,秦音痛得冷汗涔涔。
她从床上爬起来,右手手指根本伸不直,也弯不动,阵阵的发麻,手腕处还肿起来了。
右手用不了,只能用左手刷牙换衣服。
吃早餐也用的左手,磕磕绊绊的,还弄洒了些到桌上。
孙姨瞧见了,关心的问她这是怎么了。
她戴着护腕的右手举起画笔,落下一笔,又是一笔。
每一笔都循规蹈矩,都在意料之内。
半小时前,陆观止发来消息,说他今晚会晚回家,让她不用等。
秦音把手机放好,关了主灯,留一盏朦胧的夜灯给他。
这天晚她睡得不太好,隐隐约约感觉到陆观止有回来,那时应该已经很晚了,他洗过澡,将她抱进怀中,带着些许的冷意。
就那么会的功夫,秦音的右手又肿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