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再为难她,继续往画纸上落笔,又过十分钟后将笔放下。
他画的是个长发微卷的小人,长着豆豆眼,趴在枕头上撑肘,不知道是在看什么。
秦音认真辨认过,试探着问道:“你这画的不会是我吧?”
“对。”他答道,停顿着在小人旁边画了一笔线条,“轮到你了。”
她瞪大眼,不明白他怎么说这个。
“我分心的下场……”他倾身印上她的唇,顺着深吻,等到她喘起了气,才慢条斯理地放开她来,“就是这样。”
“你这是趁机耍流氓!”她有些气急地道,“怎么可以在画画这么神圣的时候做这种事。”
“是你先开始的。”
“我那是礼貌的吻手礼,才不像你现在这样。”
秦音蹙眉思索几秒,学着他的画风,画了个盘腿坐下的短发小人,她下笔不假思索,几乎不用看身旁的陆观止,也能很迅速地画出他的特点。
这下一眼看去,画里女小人抬头看着的,正正是男小人。
大约是察觉到了点意趣,秦音和他连着画了好几张,后来时间也不早了,她终于记起还没洗澡,单方面结束了这个游戏。
寂静中,他低低地贴她耳说了句话,秦音花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耳朵在昏暗中腾地冒出热意,她抵住他的肩,清晰地感受到炙热的温度,终究还是答应了他的要求。
她也记不清到底过了多久,困得就快要睡去,他从医药箱找到药膏和棉签,沾着冰凉的膏体,往她的手心和大.腿涂抹,凉意逐渐被体温化开,秦音很困倦,动也不动的。
要睡觉时,两人继续方才那被画画中断的吻,待到情浓时,才发现床头柜里空空,并没有准备该有的盒子。
她低声问他道:“那怎么办?”
她隐约能感觉到他动作,在朦朦胧就要睡着时,忽然想到什么,迷蒙地道:“明早记得叫我早起。”
好不容易来老宅过个夜,她不想睡太晚,免得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等听到了他回答说好,秦音这才安心睡下。
隔日早,她被陆观止唤醒时人还懵着,看见他握起她的手检查。
昨晚泛起的一片红已经消失,手心只剩自然的粉润色彩,当他准备检查另一个上药的地方时,秦音勉强清醒。
下楼时时间还早,真好是陆家老宅吃早点的时间。
陆观止的父母也在,秦音有点怵他俩。
他们气质并不是陆家两位老人家的平易近人,也和陆观止温和模样不同,而是上位者不怒自威的威严感。
秦音在他们面前,就跟小时见着了爱板着脸的教导主任一样。
就连回答他们问题时,也像是回到课堂上,需要斟酌好一会才知道怎么回答。
要是陆观止是跟着他父母长大的,现在估计也是一样的冷面冷语,光是坐在那就能冰冻三尺。
她推开他来,一脸正色地道:“不用了,已经不难受了。”
“真的?”
秦音用力地点头,她才不想大白天被他检查,还是要点脸的。
她去到盥洗室洗漱,用冰冷的清水拍拍脸,换睡衣时不小心摩擦到了腿.根,还是有隐隐的刺热感,秦音暗下决定,再也不答应那样的要求了。
先说话的是陆怀彦,他问起了陆观止公司上的事情,是关于一位重要管理层的去留问题。
秦音在一旁安静地喝粥,话都不敢插一句。
早饭结束,秦音正想找点借口溜,却听到婆婆周意叫住她。
“秦音,你来我们家这么久了,我也还没和你好好聊过,正好我要去花房,一起吧。”
秦音跟她去到了温室花房坐下,身姿下意识地板正,正襟危坐地等着回答问题。
“你姥爷最近身子怎么样?”
“姥爷身体还可以,挺硬朗的。”
李容惜放下勺子,声音中气十足地道:“你俩省省,大早上吃饭就聊这些,要聊等你们吃完了去书房聊个够。”
陆怀彦语重心长地收尾,“北森到今天,牵扯到太多人,处事不能鲁莽。”
“挺好,我最近忙,都没来得及去拜访他老人家。你对这边的生活还适应吧?”
“适应的。”
“你性格内向了些,但在我们这样的位置,一些必要的社交还是不能落下的,我希望你能克服这点。”
秦音没真把这话听进心里,眼前这人是长辈,她知道要顺着。
她过世的爷爷性格就很犟,提起一些事情时,自己有自己的一套主意,秦音知道这种时候是必须顺着毛摸的。
为了减少周意在自己心中的压迫感,秦音把她想象成了一只翻滚肚皮的老虎。
“要是观止跟你这样就好了。”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