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认为这个要求不妥当。
说完这句话后,她等着他的反应,原先压抑着的纷涌的情绪,慢慢在这种等待中消散了踪影。
陆观止松开了手,嗓音夹了点沉,“一定要去吗?”
“要去的。”她不想让陆观止误会,认真解释道,“我一般会在学校的画室待到很晚,可能十一点多才离开,而且有时候我还有早课,住在这里会很不方便。”
她解释时抬起头看他,刚巧笼在床头灯昏黄的光里,眼尾还留着浅淡的水痕,在昏黄的光下粼粼的,眼里写着的是执着。
他还是答应了她,“好。”
明明他答应了她,没有表达出任何的异议,秦音应该觉得开心和放松才对。
可她这一刻,却只有疲惫,与隐隐的难过,呼吸都显得压抑。
她加深了呼吸,试图呼吸到更多的空气,又无法无视掉心间的那许不安。
她轻咬住嘴唇,同他又说了句,“等周末的时候,我就回来住,可以吗?”
“你想回来,不必征求我的意见。”
黑夜里,他语气平静地说完这句,将床头灯调至最暗,阖眼不再言语。
报道要带的资料早就准备好了,这天早,她带着各类文件去到学校,将固定的新生开学流程走完,等开学典礼结束,已经到中午了。
幸好研究生不用军训,要不然她接下来几天的日子也太难过了。
秦音在学校饭堂和跟导师和同学吃过午饭,今天只是报道,明天才正式上课,报道后没什么事了。
秦音没有精力再胡思乱想些什么,也沉沉地睡去。
被闹钟惊醒时,她床边已经没人了,就连床单也是冰凉的。
她回拨给了沈开颜,很快便被接通。
“音音,你现在有空不,我今晚有个趴,基本都是圈内相熟的,之前你忙结婚没机会带你去认识。”
大约是昨晚睡得比较好,她腹部的不适好了许多,只有隐隐的怪异,但不至于到痛的程度。
洗漱完毕后,秦音转眸,看到床头柜放着的钻石戒指。
她犹豫了一会,还是没戴上,小心地将它放回饰品盒里。
被认回沈家后这么久,秦音对于那些圈子的聚会是能推则推。
但她也知道,自己以后还要在京市生活很久,迟早有天推不掉的。
对于不喜欢无意义社交的她来说,每答应一次不太熟的聚会请求,都跟上火烤一样。
再多烤几次,她都能八分熟了。
秦音最终还是答应了她,约好七点准时到聚会地点。
她走出学校,才注意到手机来了个电话,是表姐沈开颜打来的。
当时她第一次去拍卖会,就是这位表姐带着她去的。
沈开颜偶尔会来找她聊天,两人常保持着联系,还会不时叫她出去玩。
秦音没什么心情去,婉拒道:“我明天还得上课,我怕起不来。”
“没事儿,七点开始,九点后你想走就走,而且有我陪着你呢,放心吧。”
对苏凌玉表达了深切同情,秦音回到学校附近的住处,坐在画板前画画。
她昨晚到现在的情绪不太对,整个人都蔫了吧唧的,压根提不起劲来,需要做点事重新振作下。
沈开颜发来的定位,是家高级酒吧。
秦音将定位转给了闺蜜,顺手发了条消息过去。
[我晚点要去夜探酒吧了,被上流社会的纸醉金迷狠狠腐蚀中]
苏凌玉:[穿点时尚前沿的,solo全场好吧]
[哦对了,你之前都没去过酒吧吧,少喝点啊,小心那些高度数的果酒]
[先不和你说了,我上司最近好癫,老给我加事情做,还让我带一个特别水的同事,真的要了老命了,她不干活还好,一干活还不如不干活呢]
秦音画画爱听音乐,她戴上蓝牙耳机,随着落在画上的笔画越来越多,逐渐重新找到了放松的状态。
等到快要到五点,她随便煮了点速食对付,想起苏凌玉发的消息,决定换件衣服。
打瞌睡了就有枕头送上来,有这条裙子,她省得再多的跑一趟,直接从这里去酒吧就好了。
秦音换好了裙子,望向镜子里的自己,桌上摆着许久没打开过的粉底和口红,以及零零散散的眼线笔那些。
她这边的衣柜,只有以前穿的那些平价衣服。
秦音是想随便穿穿,但那圈子太讲究这些,她要今天穿着这些衣服去,明天就得成了别人暗地里的笑柄。
管那些人的疯言疯语,只要他们不喜欢她,长得再像天仙,也能被揪出鸡蛋骨头来。
她没化妆,几乎是踩着点到酒吧的。
卡座里坐了好几个人,见着秦音来了,态度还算是热络,喊着秦音喝酒。
她准备顺路回新房拿衣服穿,余光忽地捕捉到了一件淡白长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