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画回到了家,下午还有个私人生日会需要参加,这次举办宴会的,是和陆家交好的范家,他们的小女儿十八岁生日。
“秦音,考虑到你手受伤了,所以我可以给你及格。”
以往在展赛上总能脱颖而出拿奖的她,在课程作业上,只能靠老师的同情拿到及格。
老师替她找了个手受伤的借口,但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并不是这个原因。
秦音任由造型师为自己挑选衣服,表情平静地去到会场。
比起一开始的青涩,她已经显得够娴熟,给范家小女儿送上礼物,再从侍应生手里拿过一杯酒,随后就是叙叙低声的交谈,有时候还需要跳舞,秦音一般就只是在旁边看着。
被她这样无视,叶蔓夕很是不快,“要不是靠着个名头和出现的时机好,这才配不上呢,明明枝枝姐你才是优秀的,现在这样,不就是横刀夺……”
“夕夕,够了。”叶今枝冷着声打断她道,“我也就出国几年,你现在怎么说话成了这个样子?”
“陆家需要的妻子根本就不是她这样,我这还不是为了你打抱不平吗……”
她又碰见了叶今枝,身边还跟着了她的表妹叶蔓夕,就站在离她五米开外的地方。
叶蔓夕瞧见了她,转头和自己的姐姐说道:“枝枝姐,你说如果我有圈子融不进去,那我是不是还是算了比较好,硬挤进去也很丢人的不是吗?”
秦音不欲和蛮横娇纵的人纠缠,转过身当作看不见。
秦音将她们的对话听得清楚,却没有顿住离开的脚步。
她面上依旧挂着得体的笑,一直持续到这场宴会结束。
秦音去到学校上课,一切都跟往常差不多。
今天,是她放元旦假期前的最后一天课了。
秦音时间赶得巧,元旦假的前一天刚好没课,所以算起来,她这次的元旦假期足足有四天。
这天晚,她回到家里,没有再钻进画室画画。
这天晚,京市又下雪了。白茫茫的细密一片,雪下得急,还刮着风,抬起头时,像是飘了一场无声的大雨。
秦音收紧了身上披着的大衣,钻进车内,回到了家。
隔日早再起来,窗外白茫的一片,昨夜的雪下得很大,几乎盖住了目光所及的一切。
见到她早早就出现在了卧室,陆观止手里端着玻璃水杯,问她道:“你的作业忙完了?”
“还没有,只是今天想休息一天。”秦音朝他走近一些,将他手中的玻璃水杯拿下来放到桌面,主动踮起脚去吻他。
他有别的事要关心,吻得有些敷衍。
“什么时候处理完?”他问。
“不知道,得看情况。”
一吻闭,他眸色稍沉地问她道:“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后天我们去海岛度假吧,正好放松。”
她眼里藏着隐晦的难过,“对不起,我们这次又没办法一起去了,我已经有了别的安排,是很重要的事情。”
不想和他再继续这个话题,秦音主动吻起了他,她颤着眼,吻得极为深,像在弥补他们这些日子缺失的亲密。
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是一点就燃的。
他指间没入了长而柔软的发丝,两人不知觉地躺倒在卧室的小客厅的沙发上,空气中弥漫轻闷而模糊的声响,似乎就要这样顺着继续下去时,他忽地抬起指尖,轻抚她隐隐蹙着的眉心。
他低声道:“秦音,睁开眼看我。”
“我……”她眨了下眼,又一颗泪漫着他的指腹滚落,却是避而不答地道,“你再亲亲我,可以吗。”
他静静地看她,望着那双总让他目光停驻的眼睛。
她朝他看去,明明是这样近地看着他,鼻尖与鼻尖相抵,却是隔了一层打不破的玻璃。
隔着那道不存在的玻璃,他的轮廓又被盖上了最为轻柔虚幻的焦距,黑沉的眸也要温柔许多,窗外又落起了寂静的雪。
他些许粗糙的指腹抹过她眼尾,低着声,是只属于情.人之间的呢喃,“怎么哭了。”
“不可以。”他说。
秦音抿了抿唇,正想说什么,下一秒,他却是轻轻吻了她的眼尾,“骗你的。”
这天晚,她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主动,没再和之前一样时不时就说要累了要停下。
天蒙蒙亮,第一缕温暖的光落到了皑皑雪上时,她又醒了,眷恋地以眼描摹他的轮廓,又往他怀里再靠近了些,在温暖中再度睡下。
他起床时秦音知道,她也醒了,第一次为他系领带,她没有练过,系得不大好看,但他没有重系,就这样去公司了。
他离开后不久,秦音冒着雪下楼,去花店买了一束花。
可惜这个天气,已经没有飘香的桂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