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魏禹成是什么时候、什么原因开始盯上她的,仅仅是因为一张脸,还是因为她身上所谓的“校花”称号激发了他的征服欲。
他的追求也不是正常人的行为,他是个先天就带着暴力因子的变态。
第一次单独见面,他就将她困在工具房内,将她的手反剪在身后,玩味地问她,要不要和他在一起,那时尽管疼痛和惊惶,她依然很有傲气地抵死不从,只用了三个字来评价他——“神经病”。
她的明确拒绝没有让他转移逗弄目标,反而激起了他的变态征服欲,他毫不遮掩他的“占有欲”,渐渐地,学校里的异性纷纷远离她,她被强制要求穿上他的校服外套证明“名花有主”,在食堂内也只能和他单独坐一桌,不能和别人搭一句话,如有反抗,便动辄以暴力胁迫。
所有人都默认他们是“情侣”,连老师都对此心照不宣,碍于他的家世和喜怒不定敢怒不敢言,直到后来那件事发生——
就像定时炸弹终于引爆,轰动之后所有“罪证”确凿,而他主动站出来陪绑。
起初,像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她是感激过他,虽然他是神经病,可在她深陷泥沼时,还有他这一个神经病愿意跳进泥沼里来陪她。
退学之后她远赴英国,在她最无助的那段日子,是魏禹成“收留”了她。
他给了她落脚地,在英国的寒冬里,他陪着她一次次找一个杳无音讯的人,拉着她走遍陌生街道,给过她一杯奶茶,一条暖脖围巾。
那个时候的她像只神经质的刺猬,对身边的一切都怀有敌意,他是唯一一个不介意她的“神经”,甚至孜孜不倦向她释放善意的人。
所以,她信任了他,换来了三个月的囚禁。
第三十二章
栾树叶橙红夹杂翠绿, 挨着红檐的庭廊,近要夏至,风一起, 仍吹得脸颊与脖颈冰凉。
不远处一大群人站在一块握手交流, 唯独她格格不入。
顾宥缦站在廊檐下,橙黄的暖光笼着, 黑色的长风衣也带上了金黄,金色的耳饰微光粼粼,引人注目, 却又没人上前来搭理她。
昨天丰经理和她一同出了饭宴门, 然后两人都没再回来。
发生了什么,所有人都心照不宣。
展馆的负责人没见过她, 向她指了指,问:“那位是?”
“也是我们的评审, 是德莱集团特定的人。”
给个眼神, 言外之意, 不用再多说。
“这都两点了, 他们德莱集团的丰经理怎么还没到?”
“到点了, 要不我们先进场?”
“算了,再等一会, 让他们集团的人去问问怎么回事。”
原定下午两点进场, 这会儿已经两点过五了。顾宥缦倚着廊柱靠着,打开航旅纵横看了看飞瑞士的机票, 有从首都直飞的,但是签证下来, 估计他已经离开瑞士了。
以前觉得只要结个婚领个证,之后便两地分居, 维持有名无实的婚姻关系,已经是再合心不过,如今一切都比她料想中的还要好,可她却越来越贪得无厌。
无论是身为丈夫还是身为一个家族的继承人,他都在能力范围内做到了最佳。他事业繁忙,明明可以敷衍了事,可她两次生病,他都放下手头事务千里迢迢赶回来陪她。
他给了她在人生中从未体验过的安全感和信任感,她不知道这份信任能维持多久,也不愿去想以后,有当下这一瞬间就足够了。
她想,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就好了,朝九晚五,一日三餐,做最普通的夫妻,过往的一切都无足轻重,只需要平平淡淡往前过就好。贪心至此,理智又回归,她哂笑,如果他不是周惟深,她也不是顾宥缦,他们之间根本不会有这段阴差阳错的婚姻。
事事总有懊悔和遗憾,从前懊悔识人不清,如今却遗憾他太好,仍不得圆满。
一辆迈巴赫停在了路边,踩着细高跟的秘书从副驾驶下车拉开门,身着黑灰呢子大衣的男人下了车。
一众人在看清来人后立刻迎了上去。
馆长喜不自胜,小步跑上前,迎接道:“魏总!您怎么亲自来了?”
像聋了,魏禹成微抬着下巴目光忽略所有人,在茂盛的栾树下看见了他想找的人。
从前很少看她穿黑色,几年不见,她模样未曾便,气质愈发成熟清冷了,一个人孤独地站着,不像被孤立,倒像孤立了所有人。
面对寒暄,秘书是他另一套口舌,代为回答道:“丰经理因身体原因已申请离职,赛事后续由我们魏总继续参与。”
“魏总年轻有为,能和魏总直接沟通那是再好不过了。”
馆长伸出手奉承地想同魏禹成握手。
锁定目标后,魏禹成略过闲杂人等,径直朝向顾宥缦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