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当时她生病的时候长宁看向自己的眼神那般复杂。
似乎在叹息,原来是觉得她病的太迟。
所幸她是有用的,成功的带着长宁回到了北苑。
之前她就知道长宁是在意自己的甚至是……喜欢自己,可是没有那一刻的认知比之此刻这般清晰的意识到。
长宁,将自己的脆弱之处暴露于她。
她的眼眸亮晶晶的,像是熠熠发光的宝石珠子,带着光亮璀璨宛若星辰。
其中倒映着的便是她自己。
五指蜷缩渐渐收拢,掌心之下隔着衣料便是雪白如玉的峰峦,强健有力的心跳就在她的手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和长宁的心跳合拍于一起。
两个人站在一起,执手,心脏同频率的跳动着。
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坠落,颗颗分明,坠落于地,宛若晶莹剔透的冰晶。
她的喉咙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塞住了一般,发不出声音来,不住地点头,回应着长宁。
声音嘶哑带着颤动的泣音,“楚楚知道……”女子颔首回应,掩面而泣,似是感动不已,“楚楚并未质疑夫主,只是、”
她哽咽着,艰难的说出余下的话来,“楚楚何德何能遇到夫主——身份低微,命如草芥,哪里值得夫主青睐……”
不断的否定着自己,甚至是贬低自己,将长宁高高捧起,好像长宁会喜欢上她这么一个人是一件旷古奇谈,滑天下之大稽般。
在确定自己喜欢美人之前,长宁也曾深思,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喜欢美人。
她好像并无多少可取之处,可是即使是想不出美人的可取之处,自己仍然是喜欢美人的。
她迟疑过,动摇过,甚至是起过杀心。
可是最后这些都化作了无比坚定的一条——那就是自己的确是喜欢上这个一无是处却又处处让她欢喜的女子。
第62章 哭出来
她也曾疑惑不解,自己身边不乏有比美人更美丽,温柔,体贴的女子,好像任何一个人都能将她取代。
可是自己却对那些女子生不出对美人这样的心来,她对美人足够温和,富有耐心,并不觉得陪伴美人是在浪费时间。
这边是美人与其它诸人的区别。
自始至终美人在她心中都是特别的。
或许她和美人本就是命中注定,不然拿什么去解释,自己会在那场宴会之上诸多舞姬之中独独看到了美人,与美人对视。
又或者自己只是众多俗人中的一个,喜欢美好的事物,见色起意,而美人恰好是她的第一位女郎,故而特殊了些,凭借着这些不知不觉中走进了她的心里。
可是无论是何种缘由,她都是喜欢美人的。
这一点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这样清浅又激烈的话语落在长宁地耳中却觉得难听极了,心口因着美人的话语兀自地憋闷着一口气。
但是看着面前的美人泪水滂沱,情绪激动,难以自已的模样,长宁是无论如何都生不起来气的。
那一口闷气憋闷在心中,却还要出言安慰着美人,她的手中握着清凉、柔软的绢帕,将女子面上的泪痕一一擦拭而去,极有耐心。
这样浪费时间的事情从前长宁并不屑于去做的,甚至是会嗤之以鼻,可是当美人双眸含泪地凝视着自己的时候,自己却什么都顾不得了。
“本宫觉得美人值得那就是值得。”她的语气严肃且不容置疑,甚至是为了反驳美人的话语而再度自称‘本宫’。
美人轻咬着唇瓣,唇瓣上的血色渐渐退去,她任何动作也无,只是含着水雾就这样看着自己,好像要将自己的容颜镌刻在心里一般。
她能清晰地看到美人眼中全然都是之自己的身影,再也容不下其它,她的心为之动容,软绵的不像话。
如同成熟到极致的果实无需用力便能涌出最甘甜的汁水,心间不断的被那一抹甜腻缠绕着,绑缚着,直至再也无法挣脱。
美人的眼神有些呆滞,眼中满是眷恋与依赖,在她话音刚落之际,一把扑入她的怀中,环抱着她的腰身,并且不断的在用力,好像要将她镶嵌自己的身体里般。
即便如此长宁也未曾推搡亦或是挣扎,哪怕是美人抱的过于紧有些不适,长宁仍然是伸出手抚摸着女子的脊背,好似在宽慰着她。
“夫主……”
“我姓郑名玉潇字琼华,长宁是我封号。”
琼华,是形容美玉,自古便有将人比作玉,希望能如玉般能有‘五德’。
长宁的名讳知道的人可能并不算太多,她从的是北苑皇室的水部,水部是北苑这一辈皇子才能用的,可是长宁用了,还缀了个玉在中间。
她是万万不敢称呼长宁的名讳的,哪怕长宁此刻的意图那般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