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
原本可以更好的。
现如今也只能拿李贺云开刀了。
太子重伤,现下只需要有人再从中添一根柴加一把火,说不定就会魂归西天。
就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那个胆子。
毕竟贺皇后不会坐视不理。
守城的将士将文书户籍看了好几遍确定无误才放她们离开。
长宁身上穿着粗麻衣衫,那衣料着实粗糙,肌肤泛着红,可是因为天冷,倒是也没引起人的注意。
手中执着柳枝看似轻飘飘实则使了暗劲儿甩在驴臀上,那驴子才散漫的抬起蹄子出城。
这里是去北苑最近的一条路,旁边挨着北疆。
有些凶险,但是来往的人也不算少。
毕竟其它的路太难走,高山绵延,深林之中进去再想出来可就难了。
驴车比不上马车迅速,可是她们来东陵本就不是做什么好事,轻易不敢暴露。
摇摇晃晃的让楚楚的头越发的眩晕,胸口烦闷异常,有些作呕。
风卷起车帘,那车帘是用草席编制的,不算严丝合缝,总是有冷风灌进来。
她的手就没有暖和过。
可是她的实现却落在了坐在车轼,外面寒风乍起,她身上衣衫单薄,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抗的住。
她在玉京也待了几年,见过不少官宦家的千金,个个都是顶天的家世,郑家拍马不及。
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哪家千金似长宁这般,既矜贵又朴素,既高不可攀又平易近人。
长宁好像能吃得了苦也享得了乐。
这样心性坚韧且有魄力的女子着实少见。
至少楚楚便是从未见过。
第11章 她是本宫堂姐
恍惚间好像又开始发热,抬手抚摸着自己的额头烫的厉害。她并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烧死过去,好死不如赖活着。
更何况她已经死过一遭,还有很多未曾了却的心愿,并不甘心就这般死去。
若是甘心当初就不会死命挣扎,求郡守夫人救她一命。
在她不知情的时候驴车已经停下,她们好像已经走了很远。
感觉到有冷风席卷进来,她忍不住的瑟缩着,然后便被人抱起。
马车里燃着好闻的熏香,哪怕是她现如今呼吸不畅也能闻到一二。手中被女婢塞入温暖的汤婆子,塞进暖和的被衾里,才恍惚的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一觉醒来,感觉自己的头昏沉的厉害,身上却松乏了些许,比之前要好很多。
偏过头,看到了坐在不远处的长宁。
她依旧是那身粗布麻衣,曲腿而坐,手中举着灯盏,柳眉微蹙,似是在为什么而犯愁。
那样锐利的眉峰,严肃的神情,很容易让人忽视掉她是个女子的事实。
男女高低之分自古有之。
北苑并不算严重,要说严重的实属于羌国。
羌国曾经内乱过,权政被女子所窃取,羌国皇室并非中原人,他们是后来才入主中原的。
所以男大女防并不严重,当然这是在那位女帝窃权之前。
那位女帝死后,为了防止再有皇室宗亲女眷叛乱,女子的地位极为低下。
甚至是比如今的中原还要不如。
要知道曾经有许多女子羡慕羌国女子,如今却是令人唏嘘。
长宁回过头首,微蹙的眉梢松散开,“可好受些?”
楚楚点头。
离开东陵之后楚楚身体恢复的便要快一些,可能是用的药更好更对症的缘故。
身体好转的楚楚经不住多日以来足不出户的寂寞,推开车窗,却发现外面一片素白。
天空中飘着如同柳絮般的飞雪,伸出手去,雪花落在手心化成雪水很快的消失不见。
那厢的长宁眉头紧蹙似有不悦之色。
侧眸看向窗前望着雪花出神的美人,心中不悦之感稍霁,“美人身体未愈,不可贪凉。”
楚楚发现长宁格外喜欢管教自己,像是在管小孩儿一般。
总有种好为人师的感觉。
可能是因为长宁从小到大都是被管教的那一个的缘故吧。
故而她沉声斥责之态看起来格外严厉不好惹。
但是楚楚却不太怕她,至少知道长宁并无恶意。
关上车窗,楚楚将被风吹的有些冰凉的手伸到长宁怀里,“妾冷,夫主暖暖可好?”
长宁睨着这美人,美人嘴上询问可好,实际上手已经伸过来,压根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长宁眉宇沉沉,握着美人微凉的手并不言语。
美人的胆子又大了起来。
不甚怕她了。
总是这样,有眼色,会审视夺度。
让她恼不起来。
这种不上不下的无奈让长宁很不好受,虽然依旧给美人暖着柔荑,可是面上却是阴沉沉的,好似有什么心事一般。
美人依偎在怀,长宁也并未冷脸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