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因为生产得不多,也只是在贵妇中流传,更没有成为远洋贸易的商品。
这些色目人敏锐的发现了商机。他们可以轮流做通译,有跟船的机会,也被允许携带一些私货作为好处。但问题是他们能占的舱位极少,虽然赚,但并不能大赚。
棉布是用地里种植的棉花所纺织而成,原料受天气影响,也受人力限制。如果卖得多,自己国内的价格就会上涨。卖得少,根本不值当占了丝绸的舱位,所以已经被齐人从贸易选项中排除了,而全部改贩丝绸。糖运得倒是多,但是限制也不少,他们这些色目商人不能大宗进货,少赚总觉得就是亏了。
商人永远不会满足,最后他们发现了香水,很小的体积不占舱位,但一定能在故土卖出大价钱!他们要在自己的行囊里也塞满香水瓶,衣服?带什么衣服,两身衣服还不够换吗,剩下的位置塞满香水能买多少套衣服啊!
“我加入。”
正当他们议论得起劲时,汉尼拔的声音响起,将他们都惊呆了。半晌,还是盖乌斯不相信地摸了摸耳朵,确认般的询问:“你加入?”
“我加入。我需要钱。”
盖乌斯顿时瞠目,大叫了起来:“你要回去!”他灵光一闪,“你还要和罗马交战!”
汉尼拔微笑了起来:“这难道是很难想到的事情吗?”他环视众人,语调突然扬起,“你们想将家人接来,但是凭什么齐国要同意,同意将宝贵的舱位和给养留给他们?他们有你们一样的学识吗,他们有胜过齐国工匠的技艺吗,他们有家传的秘术吗?”
自然是没有的。
“齐国的船很大……”盖乌斯说了一半,也说不下去了。
灵活的商业思维,使他们很容易接受这一点:天下没有白吃的饭。齐国的船再大,又凭什么给他们带人。他们都晓得省下地位来装香水,齐人难道不晓得?接一个人占的位置,那能塞多少货。
他原来是想,多挣钱,回程时用钱买位置。但是认真想一想,其实最近跟船他也发现了,齐国已经不往回带人了。
这里的人跟他们那里不一样,这里类似希腊城邦的小国全都是一个族群繁衍出的后代,以前在名义上就是统一的,如今更是真正意义上归为一统。在这里的历史中,凡是不一样的外人都是贪图他们富饶生活的异族,就像他们也要面对的蛮族一样。
所以东方人对外人并不是很欢迎,有些排外,尤其是他们这种长得不一样的外人。
他抿了抿嘴。跟有些不太热衷去找回亲属的人不同,盖乌斯出生在一个不富裕的家庭,父母花了很大力气才让他学到知识,有了谋生的本事。他跟船回去时固然把钱给了父母,但他更想让渐渐老去的父母带着弟妹到这里来,过上夏天吹风扇,晚上用电灯的日子。
他明白汉尼拔的意思。所以他没有多犹豫就开口了:“如果你能带我立下齐国的功劳,我愿意追随你与罗马为敌。”
反正他又不是罗马人。
其他人没他这么快下决定,汉尼拔也没有再说什么,这样安逸的生活不过,跟他去与罗马为敌,不是人人能下这样的决心,不过总会有人像盖乌斯一样。他需要一些自己人。不过盖乌斯猜错了,他对未来的构想不是与罗马作战,而是改革迦太基,让迦太基向这个东方国度学习,从根本上强盛起来。
这样,就算他至死未能打败罗马,那么最终的赢家也仍然是他。
正要再说什么,他的士兵在门外拦住人询问,包厢里的人多少都学会了一些临淄官话,听到外面一个老者声气笑着说了些什么,却只有盖乌斯这个语言天才听懂了。
“我听说有一位外域来的将军,极得太子赏识,今天同来看比赛,特意来寻他说说话。我是梁王,刘邦。”
盖乌斯赶紧帮着翻译,并解释道:“梁王是一个叫作沛的城邦中出生的人,他的语言与临淄并不完全相同。如果你想与他交谈,我可以留下翻译。”
汉尼拔想了想,阻止了陆续站起的人,并让士兵请梁王入内,他起身相迎。
他知道梁王是新归降的诸侯,不愿意与其私谈,引起皇帝的不满。
同时心想,以后迦太基扩张到哪里,就要把文字推广到哪里。这位沛县的梁王说话与临淄不同,却可以无障碍与临淄人交流,显然是同一种文字的功劳。
外面的比赛已经开始了,现在正是最激烈的百米赛跑,不过是还是预赛。刘邦与这些学礼仪学得不错的色目人见过礼后,笑着道:“听说你们那边有四年一次的赛事,已经举办了多年,也不知我有没有机会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