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川和韩信自然也答应下来。
蒯彻代表齐国提出了意见:“昔日合纵之策,五国伐秦,屡屡失败,无非是诸国不能齐心之故。再者主帅不能号令他国之军,远出塞外,乃取死之道。故这次会盟出兵,我家君上主张分两路大军,一路由我王亲领,一路由项王亲领。诸国之军无论分至哪一位国君麾下,都须听令行事,不得有违!”
项羽第一个赞成:“说得好,有道理,寡人赞同。”
向他禀报的郦食其心说你领一路做主将,你当然赞同,有几国意见可大了。赵国和九江国尤其反对激烈。
“陈馀十分反对,认为赵国亦大国,赵国的广武君就是武安君李牧之孙,李牧当年大败匈奴,赵国从来就不惧匈奴,完全可以独自为一路。九江王也不同意,他打算亲自领兵,不肯屈居人下。”
楚国只来了范增和郦食其,项梁坐镇关中没有来,而楚军的统领也已经定了,项国军队与楚军合并,都由项羽带领。项羽现在说了算,完全不把别人的不满放在心上,摆了摆手,道:“赵国让齐王去说,英布?他还不屈居人下,他不是一直在我帐下作战么?给他封个王就生反骨了?我找他说。”
他果然去找英布了,关起门来也不知怎么说的,总之英布还是答应了。
丞相朱建出于谨慎问了两句,英布憋屈地揉了揉后背跟胳膊,答道:“我也曾在项王帐下听令,倒也不算大事。”接下来便是听不清楚的话,什么“打不过、不讲理”之类。
赵国那边倒也不必韩信去说,齐国只是表示,若是不能同号令,那赵国可以自己出兵,不参与诸国联军。
陈馀非常不高兴,但考虑再三,还是答应了。虽然他不怎么怵匈奴,但是单独出兵还是吃力,历来中原对戎狄之战还是诱敌设伏为主,要深入匈奴的领地,赵国的国力支撑不起一支大军,少量人马出塞就是送菜了。
而且诸侯联军出长城作战,他一支孤军怎么搞,跟在后面拣漏还是怎么说?那也太可笑了点。
不过他心高气傲,被迫答应下来,就不愿意自己在军中听令了,只让广武君李左车为将,回去整顿兵马前来会合。
蒯彻将这件事回报给韩信的时候,原想劝韩信不要生气,不料韩信大喜:“我正想如何说服他不必亲来,派广武君就可,不想他自己就决定了。蒯卿,你看广武君何时有暇,请他来与我一叙。”
陈馀也有用兵的能力,在将士中很得人心,但用兵的本事有限,不如他的治军能力。韩信觉得他远不如李左车,为人还傲气,到时不服将令也是个麻烦事。
广武君李左车来他军中多好啊,正好叙旧……呃,不是,是重新交好,联络感情。
彭越无所谓,他出了军队,自己年纪大不想去北方苦寒之地,也不擅长这种作战。他不去,军队就交给齐王指挥吧,他也要牲畜。河内国同样缺劳力,虽说跑掉的人不像梁国那么多,之前秦军与义军的交战多是发生在魏地,死伤颇多。加上魏地也是耕耘已久的文明中心,田地颇多,人口不足的情况下很需要畜力辅助了。
彭越让丞相带人算过,以河内现在的人口,跟齐国买来马拉的农机学着做起来后,有足够的挽马,是可以把荒地利用起来的。
韩国有些出人意料,韩王成令与齐王撞名的公子信领军,听项王号令,这不奇怪,只是张良年长体弱,又是韩国重臣,本不该随军而行,就算随军也该是随韩军行动,他却主动请命,要去齐王帐下画策。韩王劝了几次,张良反过来说服了他。
他是一心为了韩国着想。齐楚两大国对韩王能有什么情份,除了政治上的考量,剩下的无非是靠他的情面拉扯。但长久不见,这点情份经不起消耗。
他不管是随楚军还是随齐军,都可以,把交情再稳固几分,以后有什么事也好从中斡旋。至不济,有什么变故或许也能早点得到消息。
项伯热情邀请他去楚军:“我们许久不见,跟匈奴作战哪里需要你费心筹划,就让阿籍去战,你我正好叙旧。你这身体也受不得长途颠簸吧。”
张良笑着婉拒了:“小女不听话,至今还在齐国为官,这次也要同行。她不肯迁就我这老父,只好我迁就她了。”
张不疑还是个小豆丁,张良成年的孩子就这一个女儿,这是人之常情,项伯也能理解,只好趁现在多邀他宴饮。至于齐国任用女子为官的事,其实诸侯都看不惯,但是齐国势大,你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