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李成都忘了兄长回来的时间,李由进屋一看这情形,脸阴得能滴下水。李成一抹嘴:“大兄,听我解释!这是项国来的使臣,想为他兄长在这里置业开厂!你不是说要多鼓励人开厂吗!”
“嗯。”
李由不想当着外人骂兄弟,明知道这都是借口也不揭穿,再说办厂应该是真的,他向站起行礼的陈平拱了拱手,平和地道:“阁下想来是知道我二人身份,才有意攀谈,怎么,想留在齐国?”
李成一怔,就见陈平也笑了:“不瞒李兄,平正有此意,所以多问了几句。”他还不及惊讶,就被兄长莫名其妙地瞪了一眼,不敢开口了,就看着李由与陈平重新落座,他俩倒是聊了起来。
待陈平告辞后,李由才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下桌子,喝道:“你看看,外来之人尚且一心想在齐国上进,你整日里都在做什么!”
李成头也不敢抬,把刚才还觉得善解人意的陈平在肚里骂了百八十遍,心里只暗暗祈祷兄长不要写信说与父亲,不然回头信里也是一顿斥责。
父兄已经这么努力了,他为什么非得上进啊?
陈平住了几天,帮兄长将开厂的事办理好才出发,没有带上妻儿,只带上了一份齐字与隶书的对照手册,还带上了齐律,准备路上就开始攻读。
回到项国交了任务,他轻描淡写的说起齐国耕地的异事,只引得项羽对少用人力耕地的好奇,想着同齐国买上几辆铁车,得知齐国不外卖后失望了一下,也就算了。
他自己则又安稳待了数月,什么事也不出头,存在感越来越稀薄,这才辞官而去,不引人注目的来到临淄,又住了一段时间,这才回到兰陵,请李由代他上书丞相,以为引荐。
因为是自己儿子第一个举荐的陈平,所以李斯费了点心思,向赵高学习,选了一个休闲轻松的时机,在韩信面前提到了他。
此时东海君韩武刚从外地撒欢回来,他借着巡察地方的名义旅游去了,跑得没影,差点坐船去南越探望父母,才刚回来休息了两天。因此韩信邀了近臣,带他一起行猎,权作消遣。
李斯说话时,韩武却在发呆,因为系统突然提醒他:“韩信有长期失眠的症状,我做了体检,没有问题,应该是心理原因导致。”
身体上确实没问题,别人都看不出来韩信睡不好觉。因为韩武早就把一家人都给打了针优化了基因,一天睡上三四个小时就足以保持精力充沛。韩信失眠归失眠,但身体非常抗造,不至于一夜睡不着,总是能睡上几小时,深度睡眠更是不缺。因此除了夜里难受些,白天也不觉得如何,别人更是没看出来。
韩武却急了,身体没事,可为什么会因为心理原因失眠呢?
这边李斯在说:“陈平前次作为使臣来齐,又去探亲,想来是见到齐国强盛,有了投奔之心。李由将他的上书寄给臣,也算言之有物,请君上定夺。”
韩信呵了一声:“丞相错了。”
一时间围坐休息的几个人都看过来,韩信又笑了两声,李斯只觉得有点怪异,但这种感觉一闪而过,就听韩信道:“陈平怕是早就想来了,不然不会叫兄长从三川郡搬到兰陵。他这个人……”
趋利避害是极厉害的,与自己极不相同。不过这话就不必说了,韩信对这件事也无所谓,要来便来,正好有件事适合陈平去做。
“让他在蒯先生那里做事吧,便是最着紧的那件事,他擅长。”
定下了陈平的去处,也休息得够了,韩信正要起身,韩武突然一扑,按住他肩膀,一脸紧张地问:“阿兄,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我有什么不开心的?”韩信笑道,“你总是不在临淄,我不开心,你改么?”
“你失眠,睡不着!”韩武也不管别人会不会奇怪他怎么知道,一口咬定,“阿兄啊,你有什么事我帮你去做啊,你不要憋在心里!”
张肥吃惊地打量着发小,但怎么也看不出像是失眠的样子,但韩信脸色微变没有否认他是看出来了,不由迟疑地道:“大王该立后了吧?”
一把年纪了不找女人,能不憋出病吗?他是这么想的。
看他成亲了之后多快活。
韩信气不打一处来,坐着够不着,指使坐在张肥旁边的梁高:“你替我踹他!”
梁高憋着笑,果然遵命给了张肥一脚。
他自己却下意识往张泽若那里看了一眼,又迅速转回,安抚众臣:“我无事,只是偶尔睡不着,也不影响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