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龙归天,乱象生(二合一)
刘邦同时收到来自辽西的两封信, 一封是韩信写来的,一封是张良写来的。
没错,他一直与辽西有联系, 韩信与张良离开沛县时, 他就拉着两人约好一定要给他来信。
等辽西的书信来了, 有了地址, 那么不管那边联系得勤不勤快,刘邦自己写信过去是非常频繁的。
交情嘛,总要多来往才能维持住, 不主动一点,这么远的距离, 再好的交情也会慢慢淡了。
在他的积极维护下, 韩信与张良果然常常有书信送到沛县,不时还有特产一起送到,叫泗水亭的人都能沾上光。
韩信的来书比较随心所欲,有时候说些正事,有时候说些治军心得, 有时候还说些趣事, 这两年才越来越正经, 毕竟长大了嘛。
张良则可以说,与他是各有心思, 一拍即合。刘邦是铁了心的刻意交好, 甚至不惜露出反意;张良却也是狡兔三窟, 只要是他看好的豪杰之辈都不放过, 多个朋友多条路, 自打路过沛县与他聊过之后,也是刻意交结。
看到他信中流露出的反秦之意更是心喜, 与他互通音讯隐隐约为臂助。
正好两人在兵法上颇为聊得来,交情也渐渐建立起来了,常年借助秦国的驿站传递信件,互相暗示要反秦,不带怕的。
这回却不是什么兵法,信中内容把刘邦看得在官舍里拍腿大笑,求盗问他啥事,有没有新种子或者物产寄过来,他把信往怀里一塞:“没有没有,伯南说了点趣事,倒是不方便跟你们讲。”
求盗不敢问了。他们这两年也是越发佩服刘季了,这人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去了趟咸阳就结识了韩公,跟韩公的儿子也聊得来,三不五时的寄信来往,开口闭口的不是直呼其名就是叫人的字,俨然没把人当郡守看。他能随口取笑,他们可不敢,那可是郡守!
咝,他们以前老以为刘季说跟魏国大豪张耳有兄弟之义,结伴同游是吹牛。可看这情形,恐怕还真不是虚言。
刘邦乐了一阵,想了想,先让人去萧何那里问了一声,约了时间,第二天去萧何家里找他饮酒去了。
萧何其实不太想跟他饮酒,因为这家伙这两年不知道吃了什么,胆子长毛了,每次饮酒有意无意的就说些让他心惊胆战的话。
萧何想造反吗?他萧氏一族稳稳地扎根在本地,有田有宅,族人众多,他自己做着深得县令信任的主吏掾,生活不知道多安稳,他哪里像想造反的人啊!
他确实不太看好秦国,所以不愿意远离家乡去关中。况且咸阳水太深,皇帝已经人到中年,他去咸阳如果真能像李斯一样得到赏识,也不是什么好事。只做个小吏倒没事,若是做了重臣,秦国向来换个君王便要换个丞相,谁知道会不会把他卷进去。
这些都只是他求安稳的心态,希望留在家乡应变,方便照顾家族而已,又不是说他自己想谋反。这个刘季成天跟他说这些,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让对方误会了,他改还不行吗!
他们是乡党,这些年守望相助,利益是绑在一起的,他当然不可能去举报刘季,只能在饮酒时清场,硬着头皮听刘季发牢骚,埋怨从咸阳来的律令对乡间的影响。
今天也是一样,不过坐下来刘季没说那些,而是拍着大腿笑了半天,才开口跟他说起让他笑成这样的事情。
“你知道么,韩信要给陛下上书,说立储的事,把子房气得动手打人了。”
说着他又哈哈大笑,萧何一点表情没有,就这么看着,把他看得笑不下去了:“不好笑么?”
“实在不知可笑之处。”
刘季摸了摸胡子,也是啊,萧何跟他们又不熟,哪里明白他为什么好笑。
不像他,看到韩信写来的抱怨也还罢了,只感叹前世许多事偏移了,但许多事倒也没变,韩信还是一根筋,朝堂上的事仍是不开窍,白做这几年郡守了。
难得倒是晓得了皇帝不立储的坏处,却不知道想想乱说话插手这件事的后果。刘季看他的来信时还在正经的想,要是张良没阻止他,说不定被皇帝一怒之下削爵贬职,待罪于家,回头自个儿没准还有机会拉拢一下。
看张良的信却差点把他笑死,跟泗水亭的人说不来,这才巴巴的找萧何来聊,奈何萧何也不懂他到底在笑什么。
那可是张子房!他就没见过子房气急败坏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