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随着烟花绽放又落下,无端感到落寞。
烟花落下时,他眸光里那些柔亮的光也暗了下去。而后缓缓朝她看过来:“弥弥,以后每年的烟花,你都陪我看,行吗。”
他那天喝了不少酒,整局都安静沉默,玩什么都只静静坐在她的旁边。
转头看他,他也只是安静地回视,没有什么多余的精力说话和回应,有人开他玩笑,听说梁老爷子给你物色了哪家的闺秀,让你年后见。
让他见了说说人咋样。
他平淡撂下俩字,不见。
后来喝得有点头晕,向旁边一靠,头搁在她的肩膀上靠着,晕晕乎乎地看着她玩。来人问他要不要去开个房间休息再玩儿,他摇头,仍然陪着她坐在这里。
直到肩膀上越来越沉,他靠在她的肩膀上睡着了,她叫人拿了个毯子过来给他盖上。
一直玩到散场,她才叫醒他。
他醉着,刚醒的样子有点懵懵的。
扶着他慢慢往外面走,他很少住外面的酒店,哪怕这些地方都有他常年的套房,但他本质上传统又古板,总要回家才安心。
车已经在外面停好,但这一小截的路,感觉到一点冰凉落下来。
他也感觉到了,他还没有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外面的冷空气包裹上来也把那点困倦清醒了。
他抬起头,看到面前的路灯下雪粒纷纷扬扬落下。
才下起来的小雪,细细的雪粒子往下飘,还没到鹅毛大雪的程度,细细密密倒像是南江的雪。
那一瞬的恍惚,像那个他已经认输的冬夜,他抓住她的手腕让她别再逃了,他带她去见林嘉远。
那就不要原谅我了,我永远都欠你的,以后,什么都听你的,我带你去见林嘉远。
但是这次,她正紧握着他的手臂,扶着他往外走。
外面冷,她催着他快点进车里,听到他轻声叫自己,她抬头,看到他替她开心似的告诉她,“弥弥,你的世界又下雪了。”
林嘉远回国就在这个年后,初春的最后一场雪刚停。
他还有一大堆交接,她先帮他物色着住处。
沈既白倒是给她推荐了一处,房子都带她看了,一层一院双花园,向北靠近几个大商业区,向西距离几大名校也不过几公里,山水园又隔绝了商业区的人流嘈杂,入则宁静,出则繁华。
她非常满意,当即拍板了。
沈既白一路跟她介绍着附近环境,她越听越满意,然后道:“你怎么熟悉得像个中介?”
他轻笑一声,“因为我住这儿。”
“?”
他的住处太多,还真不知道他具体住哪。
她回头看看,“那你住哪栋?”
他抬手往对面一指,“算不算邻居?”
下一句,嘴角一勾,很和善地问:“你说林嘉远做饭好吃,我方便过来蹭饭吗?”
这人怎么还惦记上林嘉远给她做的饭了!
结果念头往这儿一想,他们口味还真合拍。
沈既白从小养成的口味清淡,林嘉远也因为肠胃不好只能吃清淡,行,好好好,明明大家都是在南江认识的,只有她一个人吃辣的。
林嘉远胃不好,真的吃不了,所以能欺负的只有他了。
她点头,“行,但你要陪我吃麻辣烫。”
他嗤地一声笑,“就知道惦记你那麻辣烫,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
“你别管好不好吃!反正你要吃!不然不准蹭饭!”
“怎么林嘉远一回来你就像个烦人的小屁孩,上蹿下跳的就知道吵架,啊?”沈既白有点兴趣地俯身,他浑身的压迫感很强,稍微勾点笑就显得很坏,“我现在惹你你还会哭吗,转头就找林嘉远告状?”
这人怎么还拿以前的事嘲笑她。
无语。
但她还真的告状了。
像小时候每次受了委屈就去找他哭,这些受委屈当然包括跟同桌吵架,并且由于和他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哭的频率格外多。
其实林嘉远早就认出沈既白是谁,因为当初她一口一个死豆芽菜,将他描述得凶神恶煞、罪大恶极,隔三差五就因为沈既白去找他哭一次,他当然对这个让她格外讨厌的人印象深刻。
但因为知道那些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很好的记忆,高一重逢后跟沈既白的相处也不是很愉快,所以见她完全不记得这个人了,干脆也不提醒她,否则本就不算愉快的相处,知道是小时候讨厌害怕的人后,每天在同一个班上相处会更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