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顾焕言像是个输入指令完成相应任务的机器人,毫无生机。
“……”
沉默,还是沉默。
严朗月摸摸鼻尖,看来他是真生气了。
想要去顾焕言身边好好聊聊,走大床的另一边,“我今天挣扎了。”严朗月边说边四肢并用,慢慢爬上床去,像乌龟。
停下手中的打字动作,深呼吸的顾焕言瞥一眼趴在床边的严朗月,随后继续噼里啪啦地打字,声线更冷:“严朗月,我现在心情还可以,别扫兴。”
他上床的动作一顿,然后快速钻进自己的被子里,探出个脑袋,严朗月说:“噢。”
躺下后他耳边是清晰的打字音,听力道顾焕言似乎很用力,空格键按得更重。没忍住的严朗月又抬起头,“脑公啊你是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顾焕言转头看向只露个大眼睛的严朗月,终究是心软,按下空格说:“这个问题很重要?”
见对方有这个兴致和自己聊天,还是有冰释前嫌的可能,保持开心情绪的严朗月一五一十把今天许飞驰聊天这件事说给顾焕言听。
点头的顾焕言了然,“那他挺可怜的。”
男团卖腐正常,没想到混进去一个真的。这和国外九gay一直男让选谁是直男有异曲同工之妙。都很炸裂!
“你还没回答我。”扒拉顾焕言的手臂,他穿的睡衣和自己身上的是同一套。
有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耍无赖流氓气质,严朗月哼哼唧唧地在顾焕言身上拱来拱去,又动手动脚的,非要一个说法!
被晃得难受,认命将双手从键盘上挪开,顾焕言按下严朗月胡作非为的手臂,说:“喜欢,无关性别。”
怕严朗月一个激动栽床底下,到时候估计要哇哇哭。只得拍拍严朗月的手臂示意他安分一点,顾焕言转头准备喝药,他最近肝火太旺,吃点菊花茶下下火。
默默从床边往里面挪了挪,接过顾焕言手里玻璃杯,里面的有两朵菊花飘着。又见顾焕言从床头柜里拿出另一个杯子,倒水准备吃药。
在心里盘算着他,注视他仰头的动作,严朗月问:“那你是0.5?”
喉结滚动,差一点被呛着,咳嗽两声的顾焕言努力平复他激动的心情。
从严朗月捧着的手中拿出玻璃杯放回原处后,直勾勾盯着傻了的严朗月说:“什么时候非要用固定的,框住自己。你说的是体位,我说的是感情。一个是生理上的,另一个是感情。”
躲避顾焕言的视线,身子一软严朗月躺平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哦。”
明显见严朗月不相信自己,顾焕言又提一嘴:“非要说,那我铁1。”
“切!”
翻身背对顾焕言,严朗月懒得理嘴里没几句他爱听的话,罗里吧嗦的王八,烦。
合上电脑,顾焕言俯身趴在严朗月耳边,笑道:“如果非要说的话,我还算喜欢你,严朗月,”
又转过身来,迎面撞上顾焕言明亮的眼神,严朗月伸手推开,将手臂挡在眼前,问:“什么叫还算?”
严朗月向来是说不过他的,因为顾焕言总能拿各种乱七八糟的理由堵住他,关键是严朗月还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怼回去。
书到用时方恨少,早知道大学时代多读读书,而不是天天想着怎么打工赚钱。
啪嗒,关上小夜灯。
顾焕言的声音随之而来,“因为你惹我生气了,我现在还因为某人想自杀而在气头上。”
“……”
沉默。
严朗月故意背对着顾焕言睡觉。
哼,你生气,我也生气!
这算冷战吗?
无辜的大眼睛扑闪,撅嘴想哭。
呜呜呜不想和你冷战,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
从来没想过会有人喜欢他,如今听见顾焕言的真情流露,不知道是不是告白?
严朗月想把这当做是告白。
可骨子里的不自信影响他的想法,别人谈恋爱告白不都是人人祝福的一片祥和吗?怎么到自己这里却是普普通通,睡觉前的一句戏言?
哦不对,生气是真生气。
果然喜欢是随便说说哄小孩子的。
支撑起上半身,严朗月调整枕头的位置,然后猛地向后仰躺,像蹦床一一样。也有点像广告词里说的那样‘大鲤子鱼berber乱跳的,五块’。
顾焕言:……又整这死出。
床上动静转瞬即逝,因为严朗月安静躺着不说话了,一切不该有的动静都没有。以为对方安生睡觉,顾焕言也躺下准备睡觉。
漆黑的卧室里,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此刻噙了泪水,又拿被子胡乱擦一擦。严朗月忍不住在心里想:如果能早点遇见你顾焕言,我可能就不会想一了百了的死,可惜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