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林文斌开车把江秋颖和林白露送到火车站,站前广场上到处都是卖饭的小摊,林文斌看见旅行团领队举着小红旗,站在一个卖卤面的小摊旁边。林文斌把母女俩交到领队手上,他走出乱哄哄的广场,心跳开始加速,他等不及再次见到南琴。
国庆假期第二天,林文斌又是早早来到文化馆,他不去院子里看棋,只坐在二楼办公室窗边,喝茶看报,等南琴。一上午过去,南琴没来,林文斌自己到文化馆对面喝了碗羊汤,下午继续坐在窗边喝茶等待。转眼天快黑了,南琴一直没来,林文斌这一天喝茶没停过,到晚上咖啡因过量,心悸心慌,一夜无眠。
假期第三天,林文斌坐在办公室窗边,他不敢再喝茶,换成枸杞喝了一上午,昏昏沉沉,眼皮打架,连一份报纸都没看完。中午,林文斌实在坐不住了,他想起前几天送到县城冲洗的照片还没取,立马开车往县城去,开到城乡结合部遇上大拥堵,县城民政局发行了一套国庆刮奖彩票,只要申请就能批发个一两百张拿出去卖,一块钱一张,最大奖能中一辆桑塔纳,小奖洗衣粉、肥皂,沿大街两侧排满了卖这种彩票的小摊,绵延一百米,人声鼎沸,林文斌花了半个小时把车开过去,到县城饿得头昏眼花,赶紧停车吃了碗烩面,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拿到照片后,林文斌躲进车里看了一会儿,太阳暖和但不晒,他连着打哈欠,实在扛不住了,把靠背放倒,歪在车里昏睡过去。
之后的几天里,林文斌除了晚上回家睡觉,其他时间几乎都在文化馆,跟魔怔了一样。南琴的照片洗出来三十四张,还有两张江秋颖,是林文斌测试胶卷拍的头两张。江秋颖那两张一直放在纸袋子里,没拿出来过。林文斌每天坐在办公室里看照片,楼下院子里有点动静,他就伸头出去,但南琴始终没有再来。
国庆假期结束那天,江秋颖和林白露提着大包小包土特产回到家,差点不认识林文斌,林文斌眼圈漆黑,头脸油腻,形容枯槁,脸瘦了,肚子大了,加上他天生削肩膀,站在那像个三角形,吓得江秋颖以为林文斌偷偷吸毒,把他拽进卧室撸起袖子检查胳膊。
当晚江秋颖舒舒服服在家泡了个澡,洗完后四仰八叉趴在床上,外面宾馆再舒服都不如自己家的床。林文斌也趁着江秋颖泡完澡的热水泡了一会儿,难得放一浴缸热水,物尽其用。林文斌洗完澡回卧室,看见江秋颖呈大字型趴着,穿的是以前去杭州旅游时买的真丝睡衣,丝绸滑溜溜地贴在江秋颖身体上,特别显身形。林文斌盯着江秋颖屁股看了一会儿,跪在床上爬过去,压在江秋颖身上,手开始到处乱摸。江秋颖挺意外,两人都快半年没那个了,本来江秋颖都累得快睡着了,但难得林文斌有兴致,江秋颖把身子翻过来躺好,想着小别胜新婚确实不假,可林文斌一看见江秋颖的脸,到处乱摸的手忽然跟泄气了一样,林文斌说他先上个厕所,等上完厕所回来,林文斌直接钻进被子睡了,刚才未完待续的事就跟没发生过一样。江秋颖也没说什么,但心里空落落的。
江秋颖结婚时不是处女,这是林文斌的一大心病。两人新婚洞房那晚,林文斌没看见红,心里凉半截,坐在床边逼问江秋颖,江秋颖跟他说实话,说自己在师专上学的时候谈过一个对象,当时啥也不懂,稀里糊涂就被带到宿舍里上床了,当时跟丢了脑子一样,宿舍里那段记忆都是空白的,从宿舍出来才明白过来,肠子都悔青了,后来再也没有过第二次。林文斌听完委屈得不行,心里喊了一万遍离婚,可刚结婚就离婚,说出去难听,在单位里免不了被说闲话,思来想去,林文斌忍下来了,但心里对处女的执念一直没放下。江秋颖因为这事也很自责,所以婚后主动放低身段,对林文斌百依百顺,能迁就的地方就迁就,她跟林文斌说过,在外面玩可以,不许领回家,最重要的是,绝对不能让孩子知道。
林文斌在被子里蜷着腿,听到身旁响起浅浅的呼噜声,江秋颖已经睡着了。林文斌心生嫌恶,故意用力翻了个身,把席梦思里的弹簧压得嘎嘣响,他想到下个周末南琴一定会去文化馆还书,心情舒畅许多。
第24章 南琴24.
南琴几乎每个周末都去文化馆借书,陈芸敏锐地发现,只要南琴在,林文斌一定会出现在阅览室,有时候跟陈芸闲聊几句,有时候还带来些茶叶、瓜子、话梅犒劳下属。陈芸是人精,不可能看不出林文斌是冲着南琴来的。
南琴是林文斌的私生女,这是陈芸的第一想法。但她通过观察发现,林文斌偷瞄南琴的眼神绝不是父亲看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