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图“切”一声,“我以为得分一人一半呢。”
“嘉图姐,”廖一骁讨好劝说,“你们编辑部人多势众,要这三分两分的顶什么用。”
“我要的是分么,我要是的……”
“是是是,你要的荣誉,行了吧。”廖一骁单手撒把,朝后面伸出一个大拇指,“有志气。”
“臭小子。”嘉图打开他的手,“好好骑车。”
“去年你怎么输给欣姐的?她跟我说你球打得很好啊。”
“我反手不太行。而且去年羽毛球没有混双,一个人打到最后特别耗体力,我俩最后一局比完,一人一边坐地上半天起不来。”
“咦?那今年怎么没报单打?欣姐受伤,你很可能拿冠军了啊。”
“我……我不是要去跳绳么。”
两场比赛在同一时间段,分身乏术。
“哈哈哈哈哈。”廖一骁爽朗大笑,“那确实得以集体任务为重。”
笑过后他又问,“嘉图姐,你哪年的?”
“我二十九。怎么?怕我老胳膊老腿拖你下水啊?”
“你比我大六岁!”廖一骁叹一声,“真看不出来。”
嘉图逗他,“看着像大十岁的?”
“没有没有没有。”男生否认三连,“我以为你也就才毕业,你身上学生气很重。”
身旁恰逢车辆按喇叭,嘉图没有听清,“我什么?”
“你很可爱。”廖一骁在红灯前停下,转过身看着她大声回应。声音在空气中缠绵片刻,袅袅消散。
嘉图不由笑出来,他也笑,这句语气里带些中二的表述的确让人心情很好。
“就前边。”廖一骁扬手指指,“你来这个馆打过吗?”
“没。”
“你都去哪儿打?”
嘉图双脚撑地,望着路边的来往的人群,“学校吧。”
“那以后我能叫你出来打球吗?哪里都行。”
“看你水平。”嘉图笑着扬扬下巴,“变灯了。”
廖一骁介绍过自己的同学,几人也不多寒暄,分站两侧做几下准备活动便上了场。一来一回打和平球的间隙,廖一骁告诉嘉图他们都是大学羽毛球社的,对面两位拿过他们学校混双比赛的冠军。嘉图顿时心凉一半,“这陪练是不是水准高了点?”
“嗨,就当玩呗。”男生竖起拍子挡下一记慢速高球,球不落地,直接打给嘉图,嘉图顺势单手接住,问他,“我前你后?”
“行。”廖一骁说着退后两步,朝对场扬扬手,他的同学立刻知会,摆好阵势准备接球。
嘉图抱着探底的心态中规中矩开场。父亲常把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放嘴边,所以她很少先发制人,她习惯先对对手作一期观察,哪里强哪里弱,擅跑动还是技巧型。当然了,遇到钱欣那般业余选手中的六边形战士,她这套慢热的打法便失了效。只能说实力相当的大多数情况下,理论依旧有它的效用。
她有时会想,理论,五花八门的、形形色色的、远古的现代的、通识的专业的,这些好像是她从父亲那里继承的独一无二的宝藏。
其实多项体育技能都是跟从父亲学的。在大学校园里跑着长大,条件得天独厚,父亲又是个好动的人,逢闲下来就去找体院的老师们切磋。见小尾巴嘉图呆着无聊,今天这个教乒乓、明天被那个拉去旁边的游泳馆、后天又张罗着带她滑轮滑,一帮平日里正经严肃的体育老师们简直拿她当解闷玩具。其余只能算略懂皮毛,羽毛球是唯一当做兴趣坚持下来的。嘉图也说不清为什么,好像小时候觉得大拍子握在手里威风、挥着带劲,慢慢水平上来了,能让父亲做手下败将了,业余比赛也能拿名次了,这爱好像习惯一路跟随着她,能解压、能强身健体、也能让她心态更沉稳。
前两局一负一胜,输是惜败,赢是险胜。中间休息,廖一骁从包里掏出两瓶水,一瓶开了盖递到她手里,“你可以啊,比我想得好太多了。”
嘉图咕咚咕咚灌水,心想体能照你们差点儿,但球可比你们多打好几年呢。
“关键你知道么?”廖一骁指指不远处挽手去洗手间的两人,“他俩是一对,当时进社团没多久就在一块了。平时就一起玩,打混双那默契别人真整不来。”
“看出来了。”嘉图含笑。
“诶?怎么看出来的?”廖一骁单手呼着短袖运动服吹风,“我刻意没说,就怕你听了有心理压力。”
“这又不是世锦赛,我有什么压力。”嘉图用水瓶指指场地一处,“第一局有个球你打边线,那姑娘反手去接感觉抻了一下。换场时这男孩就一直叮嘱注意手腕。”
“行啊你,福尔摩斯•图。”
“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