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之死(18)

“你看见他是从几楼走的?”强子问。

“这我没看见,我从六楼楼梯往下看,就能看见有个影子在下面晃,分不清几楼。”

“那你看见他长相了么?”

“没有啊,”李汉民说,“他下楼就左拐了,我就从墙窟窿里看见一个黑影子,一闪,就没了。”

“身材高矮胖瘦你总看见了吧?”

“瘦,”李汉民很快说,他又想了想,“应该不太高。”

“黑色衣服,体型偏瘦,不太高。还有呢?裤子什么颜色,头发呢,有颜色么,多还是少,鞋看见了么?”强子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快。

李汉民眨巴着眼睛望着强子,嘴里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你别急,慢慢说。”庄昀拍了下李汉民,又转头对强子小声说,“你也别急,这个人不一定就是凶手。”

“你怎么知道?”强子晕了。

庄昀打个手势,让他别问,示意李汉民先说。

“他裤子……我没看清楚,好像是深色的。我在六楼,他在一楼,我还是从墙上的窟窿往外看。就那一下功夫,我也没看太清。鞋就更看不清了。头发嘛,看不见,他戴着个黑帽子,帽舌舌压得低得很。”

强子又问了好些细节,李汉民一个也答不上来,愁眉苦脸。强子越问越靠前,李汉民越答越缩巴,渐渐从座位上滑了下来,蹲在地上,低着头。

庄昀忽然想到一个问题:“202 那家,你进去了没有?”

李汉民蹲在地上想了想:“进屋了,坐轮椅的老太太那家,我给她换了阀门。”

“她家里有别人么?”

“没有,她家经常就她一个。”

“好,你再想想,201 和 402,你敲门了没有?”

强子不明白现在还纠结什么 201 和 402,这两家既没被盗,又没死人,盐里没有,醋里也没有,问这干啥?他看了一眼坐在前排记录的刘贺,刘贺也摊了摊手,同款疑惑。

“我敲了门的,”李汉民说,“我查煤气嘛,肯定每家都敲门的。那两家肯定是没人。长官,那两家我真没进去偷。”

“刘贺,你给我的资料里没有这两家,你找找看,有没有口供,那两家当天到底有没有人?”

“确实没人,”刘贺翻找了一下说,“那两家我们也是问过的。家里没有老人,业主都上班去了。那两家也没被偷,与案件没关系,我就没加进资料里。”

“以后别自作主张。”

刘贺吐了吐舌头:“哦。”

强子看了一眼刘贺,又看了看庄昀,一时没搞清楚这个关系,又问:“小庄,你这问东问西的,201 和 402 两家到底和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

“廖队,你没发现古怪么?”庄昀缓缓转过头凝望向强子。她不是简单的看,而是一种极强的凝视,好像要把人扎个对穿。

强子不自信起来,含糊道:“有什么……古怪……么?”

“李汉民他从一楼走到六楼,挨家挨户逐个敲门,每间屋子他都进去过,没见到这个黑衣人。刘贺也帮我们确认了,201 和 402 当时压根就没人。也就是说,六楼往下的所有房间里,只有一个老太太,一个孕妇。”庄昀斜挑了眉,“那这个黑衣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嘿!强子脑后一个激灵,还真是,哪儿冒出来这么一个黑衣人?

强子想了半天,脑子中一片迷雾。本来以为挺简单的一个案子,怎么越查,不可解的谜团越多了?

强子说:“咱先不管他从哪儿冒出来的吧,刚才我就想问了,为什么他不一定是凶手?”

“时间不够。”庄昀说话总有股子利索劲儿,“李汉民最早是三点三十五分敲开 401 的门。他到 601 门口,听到了脚步声。这中间撑死过了二十分钟。凶手不可能完成杀人、剖腹、取婴等等一系列动作。而且我们在现场几乎没有找到任何有关凶手的直接证据,他很可能清理过现场。要完成这么复杂的过程,至少需要四十分钟或者更长的时间。”

强子点点头,庄昀借着问:“李汉民,你那天在楼里,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声音,没有啊,没啥声音。”

庄昀皱了下眉头,又问:“你那天进去过 601,对么?”

“是。”李汉民低头答应。

“那你为什么偷完 601 之后,就突然收手了?”

李汉民说:“那个黑衣人是下楼嘛,我在楼上不害怕。他一下子就走了。可之后,还有个人上楼来了。”

“还有人?”刘贺、强子和庄昀竟然异口同声。李汉民吓得一缩,点点头。

庄昀问:“你是说,有人从 B 栋楼外走了进来?”

“是,是,”李汉民说,“我听到脚步声,以为有人下班回来了。我就赶紧看了下表,那会儿是四点十八,我想着不应该有人这么早下班啊。但这种事保不齐,万一他上来了呢。我是维修员,楼道上碰见,他应该不会起疑。而且我想着拿的东西也不少了,就赶紧关好门,下楼了。下到四楼的时候,我记得 401 的门好像是开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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