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火焕明(68)

他的这支“红羽卫”,是他立足安心的死侍队。为首的那名瘦小的女子以“红羽”为名,戴着一块白玉面具,犹如白日出现的鬼魅。

看着她的身形,秦雪若感到眼熟,顶着恐惧看了又看——她绝对是见过的。

“主帅——”

在场的所有人当即慌张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跪倒在地。

秦雪若纠结了一下她要不要跟着跪,入乡随俗还是跪吧,动作生生慢了半拍。

跪的更加不情不愿的是闻人顺,看到寒浞出现的那一刻他的眼底便泛起了血雾,心底有什么东西喷薄着要窜出来,无数的问题和疑惑想问寒浞——当然他不至于蠢到直愣愣地真的当面问害死兄嫂的嫌疑人,握紧了手中的铜鞭,估量着这样的距离,能不能趁红羽卫反应不过来上去就把寒浞打得脑浆直冒?就算是用自己的命换仇人的命,也值了。

闻人顺眼珠子一转姜故烨就清楚他在琢磨着什么,忙咬牙切齿硬一根一根掰下他的手指,把铜鞭抽走,硬扯着他一同跪下。红羽卫个个是绝顶高手,闻人顺怕是刚抬起来,就会被剁成肉泥。

闻人顺明白此时不是贸然发难的好时机,没有十足的把握就动手,整个南方阵怕是要被杀干净了。

寒浞好大的排场,穿的太子常服已是极尽奢华,底料是最好的天山冰蚕丝织就,绣着的饕餮纹层层叠叠张牙舞爪,像随时都可能活过来。就连鞋履上也满满当当的覆满了绣案,不能抬头直视太子,秦雪若低伏跪着,心想寒浞这个派头还不把绣娘ʝʂɠ们给累死啊。

寒浞眯了眯眼睛,没有开口,红羽通晓他心意,一抬手指挥亲卫搬了张太师椅,寒浞悠然坐下,不请他们起来,想看看亲自带出来的狼崽子们会背着他搞出什么花样。

红羽对士卒和品阶低些的军官下令道:“都回各自帐中待命。”

她是寒浞的喉舌,没有自己的思想,说出的每一句话都代表着寒浞的命令。

他们这一行人犹跪着,其他军士们默不作声地起身集结,按照不同的阵营有序回营,训练有素,没有别的多余的杂音,只有队列踏步声,整个撤离的时间加起来只够人眨几下眼睛。

寒浞右手攥着马鞭,对于练兵的成效很是满意,只是,这样的军队只能被他一个人牢牢地捏在手里,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酣睡,他的女儿想接他的班也不行。最近这些小孩子们好像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胆大包天地瞒了些事儿啊,不收拾教训不行。

他挨个打量着众人的表情,寒祺藏不住事儿,额头渗了虚汗,寒浞看到就烦,马鞭一指:

“寒祺你先说,这场纠纷因何而来?”

寒祺低头应道:“儿臣不知。”

半真半假,她只知其中有宣于岚之的原因,但很明显二人的矛盾不止同宣于岚之相关,背后定然有更深层次的秘密,她尊重他们,没有硬要将他人私事通晓个明明白白。而她的太子爹截然相反,连军中飞进了几只苍蝇都要知晓,恨不得所有人在他面前都是光着的。

下一刻,马鞭带着劲风,扎扎实实地落在了寒祺身上——

“可笑,你身为王孙,竟然不将军中之事把控清楚,如何领兵如何服众?”

寒祺白着脸:“儿臣知罪。”

娈彻慌忙膝行了两步,挡住了寒祺半个身子,寒浞喜怒无常脾气暴虐,鞭子要是继续落下来,他定替寒祺挡着。

那一鞭使了实实在在的力道,寒祺只接了一鞭子,身子便大晃一下,差点跪都跪不稳。

寒浞鞭子的指向掉了个个儿,开始对着姜故烨:

“我的好内侄,身边百夫长何时换的?我记得,原先是那个逐风族的小丫头。”

姜故烨道:“回禀主帅,宣于岚之受伤,伤及经脉,一身本事几乎损毁殆尽,再难当军中大任了,末将因而免了她军职。”

秦雪若提着心脏紧张到减少呼吸,不妙,话题竟引到了宣于岚之身上,不知能否善了。

寒浞“哦”了一声,尾音上挑,听不出来是信还是不信,紧咬着不放又问:“那你下令囚她,与闻人顺厮打,又是为何?”

是禹应焕和其他人厮打就算了,寒浞满意他一手调教出来的野狗,巴不得放出他四处咬人,但是这几人一向要好情同手足,定然有隐情。寒浞不在乎到底是由什么事引发的矛盾,他在乎的是,戍北军中竟有他不晓得的情况,并且,他带大的崽子们居然敢有意压下来欺瞒于他,触及了他的逆鳞,他必让他们几个都生生地脱几层皮。

幼兽们自以为长出了锋利的爪牙,殊不知,不为他所驱使的猛兽,只有落得被削骨剥皮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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