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恩颔首回应,请众人散去后,他独自进入房内,只留下小沙弥守在门口。
宣平侯并不理会开门声,他背着门,双手叉腰站在紧闭四年老群每日更新完结文群四而二尓吴久以四弃的窗前,正对着花瓶中一簇散发幽香的玉兰花念念有词,或者说是指桑骂槐更为恰当。
“你清高,你了不起!你香天香地还要香到老子,就出家,就出家!老子气死你!”
然后他转身,见到玄恩当即吓了一跳:“怎么是个老秃驴!”他还以为是周氏又来烦人。
“喂,你来干什么?”
刚入不惑之年,年轻时曾为京都第一纨绔的宣平侯卫昭,此刻俊朗面容扭曲,满是惊恐地抱住脑门问:“不会吧,不会不会吧!难道是?”
难道是这回他闹得久了点又太过逼真,周氏便当真把和尚请来,给他剃发了!
他这头乌黑顺滑如墨玉的长发,如何能剃?掉一根他都要心疼的好吗!
“老秃驴,不,师父快走吧,爷爷刚刚得了佛祖点化,不出家了!我,本侯爷决定带发修行!”
纵使玄恩做好万般准备,还是被这一连串给弄得维持不住镇定,进退两难间,意识到宣平侯不会再出家,他立刻抛开之前想好的说辞,开口道:
“若能转境则同如来,侯爷果真有慧根,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实不必执着出家或不出家。”
宣平侯放心了,脸上顿时爬满笑意:“高僧,您是高僧!我送您!”
竟是马上要送客,玄恩不接招,慢悠悠坐下来,手一挥示意也请,一副要与之谈心的模样。
宣平侯到底还是给了面子,他没骨头似地坐到玄恩对面,等对方好一通云里雾里说完,他挑着唯一听懂的回了,神情变得也快,眉头翘起眉尾耷拉,望着虚空做相思模样:
“为什么出家啊?”
“很久很久以前,我遇到一位美如天仙的女子,谁知一夜过去,再想寻她之时,竟无一人见过她记得她,好像雨露仙子,天一亮,便化为乌有。”
“我不相信,大闹一场后,他们就说我得了臆症。”
“相思苦人,活着无趣,不如出家,修来世再见!”
失落话音飘扬,直至一片寂静。
玄恩指尖颤颤,一时说不出话来,稍被触动到的玄恩,很快起身告辞,头也不回出了房门。
情之一字,难了古今多少人。
玄恩谅解了宣平侯的粗俗无状,虽然他本也不好计较。
再见到侯夫人时,对方得知侯爷被成功劝下,松一口气后突然想起什么,她问:“玄恩大师,侯爷他,没有提什么女子吧?”
既然家中人都知情,玄恩自然没有替人隐瞒的必要,如实道来后,侯夫人不好意思地笑笑:
“不怕跟大师您直说,反正外间大概也传得众人皆知。”
“自那件事发生之后,这十数年间,侯爷虽不再频繁出门,但凡是出门便会抬一房妾侍进来,到如今已有十几位,最近一回,是在今年正月里。”
“侯爷有时像个孩子,喜欢捉弄他人,还请大师见谅。”千万不要当真了……
玄恩从容应下,待出门上到车内,立刻沉下脸来。
这些权贵人,果真没有一个好东西。
对此一无所知的宣平侯,成功又骗一人后,自觉今日不再郁闷,于是哼着小曲踏出房门,快快乐乐往妾侍所在的偏院走去。
至于什么雨露仙子?
他早就不记得是何模样了。
第65章 告示
今日出摊, 还是展木生提早占住了老位置。
几人刚到东风街集市口,迎面便扑来一道身影,那人紧握住崔银莲双手, 犹如久别重逢, 逢的还是故知一般激动热情:“大妹子,窝想死你啦!”
卖饼的妇人, 马丽娟的嫂子,嘴也不捂了, 任由豁口漏风, 笑得是花枝乱颤。
崔银莲将将躲开对方喷溅出的零星唾沫, 对方却凑得更近了, 关无艳从斜里伸出手, 帕子包住指尖,抵在对方衣襟处, 然后一推。
妇人顿时踉跄后退几步, 她却没有撒泼,反作娇嗔状, 飞了关无艳一眼:“这孩子, 就喜欢和婶子亲近呢!”
好可怕。
关无艳承认, 她差点也要惊地后退两步。
妇人压低嗓门, 终于说了来意:“大妹子,窝们说说孩子的亲事啊?走, 走走走!”
崔银莲懵了半晌, 直接就被拽走,关无艳看看丰收, 他似预感到什么,踮起脚尖不停张望, 看远去的夫妻俩和三婶婶,又看独自收拾饼摊的马丽娟,拳头一捏,接着转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