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擦的很细致,沿着皮肤的肌理一遍遍擦。
“谢谢。”
姜佳宁看着他的眼睛,十分认真的说。
这一刻,她是真心诚意谢薛凛安的。
不是谁都有在绝境时候能看见绝地求生的曙光,她诚心感谢在她黑暗时候给予过帮助的人。
薛凛安把湿巾丢在一旁的车载垃圾桶里,“就这两个字?”
姜佳宁想了一下,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手臂搭在薛凛安的肩上,“我赌赢了。”
这话,分明就是在回应在走廊上,薛凛安的选择。
薛凛安掐她的脸,“矫情。”
男人叫司机开车,姜佳宁从正在升起的车窗玻璃,看见了从正门口走出来的苏嘉树。
苏嘉树带着鸭舌帽和黑色口罩,目送着载着姜佳宁的车开走。
……
苏嘉树的职位是在夜色做安保。
姜佳宁试图和他交流,“去财会室吧?学学当个会计。”
苏嘉树拒绝:“不。”
他以前考数学都是个位数,让他去对着那些数字,头大。
苏嘉树抬了抬头,看着狭窄厨房里做早餐的姜佳宁。
女人的长发扎成了半丸子,穿着一套浅驼色的家居服,嫩黄色的围裙系在腰间。
乍一看,似乎和以前学生时代没什么区别。
时光甚至都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她把做好的煎蛋和培根三明治端上来,就听苏嘉树说:“昨天下午我出去超市买烟,碰见你妈了。”
姜佳宁手指一顿。
她倒了两杯豆浆,将其中一杯搁在苏嘉树面前。
傍晚,姜佳宁就接到了杜女士的电话。
彼时,她正站在打印机前打印装订,扫了一眼手机屏幕,等到电话即将被自动挂断,才接通。
一道优雅的女声传了过来。
“佳宁。”
姜佳宁叫助理过来装订,走到外面的走廊上去接电话。
“你在和苏嘉树同居?”
姜佳宁停顿几秒钟,嗯了一声。
住在一起,算是吧。
“跟一个蹲过监狱的私生子混在一起,你也该为了你自己的将来想一想,不要再和他们混在一起。”
姜佳宁蹙了蹙眉,“他是因为我才……”
“给钱找关系找律师,我们已经弥补补偿过了,况且他是自愿,”听筒内的嗓音听起来语重心长,揭过苏嘉树这个话题,“那些都是污点,现在就是为了让你和过去划清界限,清清白白的做人。”
听着这话,姜佳宁觉得脑袋都热了。
第17章 难堪的不是我
她接通电话的时候,本不打算和杜女士争论什么,母女两人一两个月才通一次电话,她不想把口舌放在争论这上面。
“什么叫污……”
她的话刚开口,就被听筒内的另外一道软糯童声打断了。
“妈妈。”
杜女士温柔慈爱的诶了一声,立即对听筒内说:“你先准备一下,老爷子的寿宴你是一定要参加的,我知道你主意大,你现在是个成年人了,也该为自己的身份负责任,我这里还有事,先挂电话了。”
她尚未开口,电话就被挂断了。
甚至她还没来得及叫一声妈。
被扯长的嘟嘟忙音,拉扯撞击在她的鼓膜上。
她冲上脑袋的火气,渐渐被浇灭。
她保持着这样一个靠着墙的姿势没动,低垂着目光在自己的开襟小西装下摆上。
这里有一道褶皱,看起来碍眼。
她不断的用手去抚平,死命的去攥住它,但是褶皱一直都在,就像是印在上面的。
旁边有个保洁阿姨经过,看她的动作,就问:“要熨斗么,储物室那边有挂烫机。”
姜佳宁突兀的停下了手中动作。
已经皱了的衣服,除非高温熨烫,才能平整如初。
可已经褶皱了的心呢?
烙铁熨斗烫在心上,只会有痛。
“姜佳宁,你在这里呢。”身后有个助理走了过来,“薛总叫您去趟办公室,曹经理也在。”
姜佳宁来到薛凛安的办公室。
薛凛安没在。
曹煜正坐在沙发旁边喝茶,见姜佳宁进来,招呼了一声。
姜佳宁礼貌站定:“曹经理。”
曹煜给姜佳宁倒了一杯茶:“坐。”
姜佳宁落座在曹煜对面,面前茶盏中茶香袅娜。
曹煜这人向来不喜欢弯弯绕绕,直接就给姜佳宁推过来一个牛皮纸的信封。
“打开看看。”
姜佳宁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封纸质的举报信和两张照片。
照片拍的是她和顾真真。
一张是在温泉酒店的照片,另外一张就是和周之衡吃饭那次偶遇,能看得出来顾真真在往她的口袋里塞东西。
曹煜品着茶,“这是我接到的举报信。”
姜佳宁将纸质的举报信和照片折叠整齐放进信封里,又规规整整的放回到桌面上,目光清凌的看向曹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