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经还不太能搞得清楚状况。
薛凛安这是准备和他主动言和?
郑经叫服务生:“过来倒酒。”
服务生刚向前走了一步,忽然一个烟灰缸飞了过来,砸落他的脚下,嘭的一声摔得粉碎。
服务生吓得尖叫停下。
薛凛安收回手,把烟灰抖在半空中,“我叫她来。”
他目光寒凛的扫过一圈,落在了姜佳宁的身上。
她的脸上,头发上,衣服上,全部都沾染了酒渍,脸颊上还有被掐出来的红痕,手中依旧捏着那高脚酒杯,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
薛凛安对她说:“姜佳宁,你来。”
他的语调有些懒散,和往常无异。
姜佳宁挪动下僵硬的双腿,一步一步朝着他走过来。
酒杯满上。
姜佳宁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像是那暴风雪夜被地平线分割的天和地。
她的手腕平稳的端着酒杯,在郑经的头上,酒杯倒扣下来,瑰丽的玫红色酒液淋漓的倾泻下来。
郑经被淋了满头满脸,眼神惊愕过后暴怒出狂烈怒火。
他暴怒起身,“你……”
一个字没开口,他就动不了了。
碰擦一声。
男人瞳底隐匿一股阴戾,手中玻璃杯在茶几边缘摔碎,碎裂的玻璃渣划破他的手背,在皮肤上留下一道妖冶的颜色,他修长手指捏着底托,抵在郑经的侧颈,向着大动脉压。
“啊!”瞬间包厢内的尖叫声乱成一片。
黑压压进来几个人。
傅南弦随后慢缓进来,笑的漫不经心,倚着门框站着,踩在木门上咯吱声响,“大家都别乱动,别乱叫,这事儿伤了无关人等就不好了。”
几个陪酒的女公关抱着头缩在沙发后面,郑经带的几个保镖都被给压制住了。
也就是两分钟的过程。
郑经看着卡在脖颈处的的玻璃碎片,尖端反射头顶的灯光,现在浑身的血都是冷的。
他听人说过薛凛安的发家史,也听说过他的铁血手腕,只是口口相传,越传越邪乎,他就没信过。
可现在……
脖颈处传来一阵刺痛。
郑经:“薛少,你想干什么,咱们有话好好说……”
他看这男人就像是来索命的阎罗,声音是压抑不住的抖。
薛凛安朝着姜佳宁轻挑了下颚,“你现在该求的不是我。”
姜佳宁面上冰清如雪,她整理了一下头发,把散乱的鬓发挂在耳后,从墙边搬了一把带软垫的沙发椅过来,坐在了桌旁,平视满眼惊恐的郑经,随手拿过桌上的酒瓶,声音温淡轻描淡写。
“就喝酒吧。”
第16章 同居
轻飘飘的四个字。
却是叫郑经几乎喝死。
包厢内有十几种酒,姜佳宁勾兑着倒给郑经。
郑经趴在卫生间的马桶吐的昏天黑地,被人给架出来,涨红着一张脸,眼神都已经失了焦虑。
有个人都看不下去了,没忍住就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你刚才不也没喝么?”
姜佳宁正在调鸡尾酒。
闻言,手中动作顿了一下。
她的神色没变,贴着山茶花甲片的手指,轻巧将一片柠檬片叠在透明酒杯旁,推到茶几另外一侧。
淡蓝色的鸡尾酒,酒精味不浓。
和郑经最初给她那杯,如出一辙。
她看向刚才说话那人。
“如果刚才被灌酒的人是你,你还会这么大度么?”
她的目光如水,在这样混乱的环境下,奇异般的平和安宁。
以德报怨么?
抱歉,那东西她没有。
她的心早就黑了。
薛凛安的目光始终在她的身上,一瞬不移。
郑经已经没法自己喝了。
薛凛安手指间把玩着破碎的高脚酒杯底托,随便指了一个缩在墙边的陪酒女郎,“你过来喂郑少。”
陪酒女跌跌爬爬的过来,手抖的几乎端不住酒杯。
薛凛安又指了一个人,“你过来帮着卡住他的下巴。”
这人一个哆嗦,“怎么,怎么卡。”
薛凛安站了起来,“还要给你做个示范?”
他走至这保镖面前,一手用力卡住他的下颚,下颚骨脱位的瞬间,这人哀嚎出声。
“你刚才是怎么动我的人的,现在来问我?用我教你?”
傅南弦闻言,眉稍挑了挑。
刚才就是这人掰着姜佳宁的下颚灌的酒。
他抵了下腮帮,转了身,挥手朝着门外,“散了散了,大家都散了,没什么可看的。”
……
十分钟后。
车上。
薛凛安拿着湿巾帮姜佳宁擦脸,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她脸颊上的红痕。
“你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一副可怜样的?”
姜佳宁没动作,就任凭男人拿着消毒湿巾给她擦脸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