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觉得吃亏了,我可以跟你说个别的。比如你想不想知道我又为什么非要和你争第一?”
谢轻非眨眨眼,忽然捂住他的嘴,“我想知道,但你现在别说,我怕我明天醒了就忘了。等我下次没喝酒的时候你再告诉我。”
然后她掏出手机点开录音,“我怕我连你欠我一个秘密也忘了,所以你快点配合我录个证据。”
卫骋:“……”
他失笑道:“你真的是个很专业的警察。”
“你也是个很好的医生,”谢轻非轻轻道,“和你聊天很开心。”
卫骋心头一软,刚想温情几句,就听她舒心地说:“知道你也不是事事都顺心,我心里平衡多了。”
卫骋:“……”
他走到栏杆边,没好气道:“我走了,你往后退点别挡着我发挥。”
“哎呦,我可稀罕凑你跟前了。”谢轻非挖苦道,“赶紧的吧蜘蛛侠,翻不出个筋斗云来我都看不起你。”
“谢轻非,你真是可爱不到三秒。”
卫骋说完助了两步跑,手掌刚撑上栏杆,一阵锐利的疼痛钻进皮肤,而惯性没给他立马停下的机会,摩擦顺带划出更长的伤口,他“嘶”了一声,很不好看地起跳失败。
“怎么了?”谢轻非没立刻嘲笑他,就着光扒开他的手看。
一条两公分的伤口明晃晃出现在他掌根部位,鲜血很快漫出来,一直流到了手腕上。
卫骋脸色冷得像冰块,整个人的体温都好像顿时降了几度。
“这儿有个钉子冒出来了,你这么大眼睛没看见?也不知道有没有生锈,你明天还是去打个破伤风更保险。疼不疼啊?”
谢轻非说了一大堆,没见他回一句,一抬头,卫骋半张脸隐在暗处,额间一串冷汗晶莹发亮。
谢轻非反应几秒,试探道:“你该不会晕血吧?”
卫骋闭了闭眼,唇色都淡了。
“你真晕血啊?!哈哈。”谢轻非笑完忽然愣住,“不对,你以前没这毛病啊。”
她记得有一回体测,两个班安排在一起,她短跑冲刺的时候旁边跑道的女生不小心摔在她脚下,连带把她也绊倒后,还是卫骋抱她去的医务室。又因为值班的老师不在,他亲自帮她擦拭处理了伤口。那会儿他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嘲笑她的话就没间断过。
卫骋按按太阳穴,说:“后来才有的。”
“我房里有医药箱,进来我给你处理一下。”谢轻非道。
卫骋做事都是目的明确的,他坚定要当外科医生时肯定不会连这么基本的问题都考虑不到,而他曾经又确确实实没有晕血的情况。谢轻非猜到这也是他转换专业的原因之一,突然有点不想去揭他的伤疤了。
她用双氧水将他的伤口冲洗过,观察了一下好在只是皮外伤,划破程度并不深,就用纱布帮他包扎了起来。
她的手法当然没多娴熟,打结时又把他弄痛了,卫骋顶着头晕还要嘴贫一句:“有没有人说过,你包扎的水平很差。”
“我还真没给第二个人包扎过。小白鼠同志,我真是有点好奇,你既然晕血又是怎么去当救援志愿者的,你救人还是人救你啊?”
“没听过脱敏治疗么?”卫骋这会儿已经缓过来大半,脸色没有那么苍白了。
“所以你是以身试法,证明了脱敏治疗的无效性?”
“如果完全无效的话,我现在该跟你上次似的不省人事了。卫骋忽地凑近她面前,眯着眸道,“谢轻非,这么会找我的茬,你其实根本就没喝醉是吧?”
“我本来就没醉。”
他坐在床边,两人的位置有上下高度落差,谢轻非下意识伸手抵住他的下巴,干巴巴地说道。
卫骋哼笑道:“真的?那你占我一晚上便宜,打算怎么还啊?”
谢轻非恼怒道:“谁占你便宜了?”
“你现在就在摸我。”卫骋慢悠悠地,以一种谑而不虐的口吻说,“刚才还抱我、拉我手,我都没跟你计较,你怎么这么快翻脸不认账啊?”
谢轻非:“……”
按理她不该语塞,但莫名的,看着他的眼睛她就有点心虚。往常都是别人看她时会有这种感觉的。
她要怎么才能掰回一局?难不成真要让这人臭嘚瑟地摆布了?
谢轻非盯着他看了会儿,忽然站起身,膝盖抵在床沿上,颠倒高低后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卫骋:“!”
他的语言系统顿时故障,感觉晕血的症状又复发了,“谢、谢轻非,我还没准备好,就算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