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不是为了金子骞去的,他是为了傅念君。”谢轻非脑海中回忆着金昊宇说过的每一句话,他对傅念君多么多么深情,再结合郑寻所说的夫妻两人真实的相处经历,逐渐产生了个荒唐的猜测,“金子骞是傅念君唯一的牵挂,她只要来到升州就一定会想办法来见儿子,这一点郑寻很了解,以孩子作为要挟逼傅念君和自己复婚的金昊宇会不知道吗?”
金昊宇又被“请”回了警局。
他状态不比奔波了一天的警方好,下巴上都冒出了青青的胡茬,眼眶里红血丝比白天更重。审讯室里没人,他一个人坐着,对着空荡荡的墙壁发了会儿愣,还是不见有人理会他,很快焦躁起来。
但也只是一瞬间,他冷静下来之后坐回了椅子上,倒头闭目养神,脑子里开始梳理线索。
是他露出马脚了吗?还是警方有了新的发现?无论如何,他作为失踪孩童家属来配合调查,是不该被请进审讯室这么个地方的。他知道自己的安排并不圆满,因为孙家人横加一脚打乱了他的原计划,使他不得不临时改变主意。
好在他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那个保姆……她那么仰慕他喜欢他,还想着有朝一日飞上枝头当他老婆,不可能出卖他。只要她那边不出岔子,自己还是能够洗掉嫌疑的。
就在金昊宇心里七上八下,评估自己会被发现的可能性时,与他一墙之隔的另一间审讯室内,秦芳好正一桩桩一件件把他出卖了个底朝天。
“金先生确实向我借过车,我当时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秦芳好怯怯地看了眼面前凶神恶煞的江照林,扭头对面容温和的谢轻非实话实说道。
江照林“啪”的把文件夹丢在桌面上,冷声问道:“当时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我……是他让我去接的小骞!都是他出的主意!”秦芳好先是吓了个哆嗦,她性情本来胆小怕事,被警方传唤的路上就已经吓破了胆子,眼看遮掩不住了,什么责任都推给了金昊宇,“我全部都招,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千万别抓我坐牢!”
“太太和先生离婚这两年,他一直记挂着她,还找人监视太太的行踪,所以她和那个男人刚到升州,先生这里就有了消息。他原本按行程是要出差的,因为太太来了,就临时改变了主意,想、想夫妻二人叙叙旧。我会答应借车给他,一来是因为他是我的雇主,平时对我也还不错,我没理由拒绝。二来我知道他对太太有多痴情,我很同情他……”
秦芳好目光闪躲,又瞥了江照林一眼,道:“条件这么好又痴心的男人来请我帮忙,我就心软了。”
江照林嗤笑一声:“他条件好不好痴心不痴心跟你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你对好,因为这种理由心软?你挺多愁善感啊。”
“我、我就是觉得他挺不容易的,也不是心软,就是……”
秦芳好还没到30岁,长相清秀,言行举止间带着种精明世故的味道,这也是她一见风向不对立马临阵倒戈把金昊宇卖了的原因。
江照林:“就是觉得如果帮到他的忙,让他欠了你的人情,以后能给自己捞到不少好处是吧?要是傅念君一直不同意和他复婚,孩子后妈的位置你也能争取一波,对不对?”
秦芳好猛地一抬头,撞进对方明镜一样的眼中,张了张嘴没吱声。
谢轻非这时温声道:“你老实交代,我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这件事说到底是金昊宇的问题,如果你是受他蒙骗,我们也能帮你洗清嫌疑。”
秦芳好定了定神,带着哭腔坦白道:“我承认,我是有过这种念头,太太、傅念君她条件也没有比我好很多,金先生不照样很宠爱她吗?既然她可以我又为什么不行?所以我就鬼迷心窍了,他让我去棋牌室把小骞带走的时候,我也没有过怀疑。我还以为是警察帮忙找到了人呢!哪知后来又听说……孩子还是失踪状态。我打电话给金先生他也没接。”
谢轻非和江照林当即了然,追问道:“你把金子骞带去了哪里?”
秦芳好道:“带回了金家别墅,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我挺害怕出事的,就回了自己家。”
漫长的等待后,金昊宇也实在难以保持镇定,好在在他耐心崩盘时,谢轻非带着人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