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好甜!”酱酱眼睛弯成月牙,笑眯眯对谢轻非道,“许奕诚果然没骗我,真的好好吃。”
谢轻非挑起眉,“你俩交流话题还挺广。”
酱酱小大人似的回应道:“还好吧,我也就是随便听听,男人的话哪能真当回事?”
谢轻非一噎,彻底笑开了花,“你这都是跟谁学的?这么深刻的人生哲理都被你参透了。”
嘴上说着不能把男人的话当回事,还拉着她来买人家提到的点心。说着不打算和人家玩,张口闭口就是那个名字。谢轻非觉得酱酱特有意思,打算再逗她两句,街头忽一串清脆的铃声响起,她忙不迭把人往身边拉紧,下一秒就看到一辆自行车飞快地从旁擦过。
现在的小学生营养充足,眼前这男孩胸卡上写着六年级,却人高马大得像个高中生,个头比谢轻非还多出点,这棵茁壮的小树苗急刹车在原地,胸口的红领巾随风一扬,亮出两排雪白的牙:“对不起姐姐!是我骑得太快了。”
酱酱毫发无伤,还淡定地又挖了块芋泥,谢轻非把她衣领拨整齐了,严肃地对骑车的男孩子道:“路上都是人,不要骑这么快。”
小男孩本以为她是个好说话的漂亮姐姐,被盯了一眼后像看到自己班主任驾到一样,忙又道歉,忘了自己还坐在车上,一个弯腰车轮子没踩住,滑着撞到了身后支晾衣架的杆子,两根直笔笔的竹竿斜着倒下来,戳到不知哪家哪户的室外晾衣绳,一个半人高的巨物紧跟着砸了下来。
谢轻非眼疾手快,一边扶正了男孩子的车,一边还将酱酱拉离了被砸范围,背身将两人护住。
预想中的轰隆巨响没有出现,闯了祸的男孩子张开挡在眼前的双手,长吁一口气道:“吓死我了,原来只是个熊。”
谢轻非一怔,不受控制地转身看过去,就看到只刚经过清洗就滚了一身泥巴,又瘪又脏的毛绒玩具熊四仰八叉地瘫在地上。
周围的声音一瞬间消失了。
她的心脏猛烈地跳动了几下,然后归于极致的平静。
“非非阿姨,非非阿姨!”酱酱拽了下谢轻非的衣角,把她从混沌中拉了出来,小姑娘还不明所以,看她表情不对劲,踮起脚想在她肩膀上拍拍,道,“非非阿姨,你吓到了吗?别害怕,没事的,那就是一只小熊。”
谢轻非愣了几秒,猛地把酱酱抱在怀里,平复完气息才缓缓道:“嗯,我知道,我不怕,谢谢宝贝。”
酱酱摸摸她的后背,老成地安慰道:“哎,就算害怕也没关系,我不会嘲笑你的。非非阿姨,我们走吧,刚才那个骑车的人都先跑了,真是不负责任。”
“好。”谢轻非后背升了一层薄汗,回过神来发现手心都被自己掐红了一片。她刻意避开旁边的小熊残骸,尽可能冷静地拉着酱酱离开现场。
走出弄堂正要去往停车的地方时,隔着马路传来一声响亮的呼喊——
“江忆甜!”
江忆甜是酱酱的大名,谢轻非循声望过去,先看到个模样清秀的小男孩两眼放光地朝这边挥手,再抬头一点,觉得自己今天之所以这么倒霉,大概是因为出门没翻黄历。
“怎么又是他。”酱酱嘟着嘴不耐烦地道。
“就是。”谢轻非附和道,“怎么哪儿都能遇见。”
酱酱抬起头,“你也认识金子骞吗?”
“不认识,”说话间,那个小男孩已经向她们跑过来,身后的男人不得已跟了上去,谢轻非啧了一声,道,“我认识他旁边的人……该不会是他爸吧?”
赵重云走近来就听到她这一句荒唐的猜测,横眉怒目道:“这是我老板的儿子,我来帮忙接一下而已。”
他身边的小祖宗浑然不在意两个大人的交流,面对酱酱时居然羞涩得红了脸,支支吾吾道:“我今天去你们班门口找你了,但你不在。”
酱酱高冷道:“找我有什么事?”
金子骞小朋友嗫嚅半晌,难为情道:“就是,下个礼拜的校庆舞会,我可不可以邀请你做我的舞伴?”
此话一出,谢轻非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赵重云也愣了愣。
两个大人诡异地沉默了,小朋友们却浑然不觉。
酱酱小皮鞋的鞋尖点着地面,手指搅着裙边,纠结道:“我想……和许奕诚当舞伴。”
金子骞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又问:“他已经答应了?你们约好了吗?”
“他今天没来,”酱酱道,“不过他明天来的时候我会问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