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骋想了想,补充了句:“对了,咱俩都在一起快一个月了你也没找我要工资卡,还好我随身携带了,正好现在给你。暂时我就想到这么多,或者你还有什么想了解的吗?”
谢轻非手被他拉起来,手心一凉。
她表情有些古怪,道:“什么单位的工资卡是无限额黑金卡?”
卫骋信口胡诌:“我和领导的私人单位啊。平时这么多声领导能是白叫的?”
“那也该是领导给你发工资。”谢轻非把卡还给他,到沙发上坐下,打开投影随便放了部片子掩盖自己差点控制不住的情绪。
卫骋把卡随手丢到她放杂物的收纳盒里,到她身边坐下,兴致勃勃地问:“那你要怎么给我发工资?事先说明我不要钱。”
谢轻非道:“那你想要什么?”
卫骋这会儿倒不说话了,眯眼看她,眼神越来越不对劲。谢轻非吃不消他用这种目光看自己,飞快伸手将屋内的灯也关了,只留下沙发旁光线微弱的暖橘色落地灯以及投影屏幕的光亮,恰好可以遮掩她脸上的薄红。
卫骋又往她身边挪近了些,手臂搭在沙发背上,实则是一种将她圈在怀里的姿势。
很巧的是,随手点开的电影是谢轻非没认真看过纯当背景音乐无聊时放映的爱尔兰电影《龙虾》,讲的是婚恋受到严格管控的社会里,单身者会被集中送到酒店,45天内找不到和自己有共同点的伴侣就要被转化成动物流放森林。当时她只草草看了个开头,还发消息问卫骋想要变成什么动物。
他当时怎么回答来着,“你喜欢什么动物,我就变成什么动物。”只是后面的话很犯贱,谢轻非还以为他又在故意挑衅她。但现在回想,他那句“喜欢却得不到”好像是在说他自己。
卫骋没注意到她走神,看了会儿反应过来,问道:“这是你之前跟我提到的那个问题的出处?”
谢轻非惊讶道:“你还记得?”
“你和我说的,我当然记得。”卫骋点完头,又道,“不过咱俩要在这种世界,根本用不着考虑这个问题。”
谢轻非:“为什么?”
“因为我们在一起是早晚的事,才不会沦落到其他单身者的境地。”卫骋道,“况且……就算你没有如期爱上我,只要你足够爱你自己,而我也爱着你,这也算是咱俩的一个共同点吧?那我们还是能成为一对。”
卫骋从不吝于开口说喜欢她,他们俩都觉得对感情的表达直白些更好,想要拥抱或是想要亲吻,都可以坦然地说出来,但还从未触及到爱上面。
谢轻非认为“爱”没有“喜欢”来得甜蜜,莫名觉得前者更沉重,不是能够轻易说出口的字眼。如果没有足够强烈的羁绊,笃定携手终生的坚持,“爱”就是轻浮的虚名,除了俗套还是俗套,所以她自己不说,也没想要从他嘴里听到。
现在明确听到了,她却半点以为的不适应也没有,显然他也没用多么郑重的口吻说出,却让她心跳狠狠地失了节奏。
谢轻非心情很好,主动往卫骋怀里钻,拥抱这具她第一眼就目测出三维数值的好身材。熟悉的杜松子香气钻入鼻子,大概是由于普鲁斯特效应的影响,她脑海中闪过些陌生的片段,然后抬起头看他,道:“我以前有没有说过,我对你一见钟情的事情?”
你不仅说了,还说想要争取和我谈恋爱呢。卫骋扬起眉,道:“有吗?我怎么记得你第一眼看到我就恨我恨得不行?”
“不是那一次啦,我可不像某些人小小年纪就觊觎别的同学的美色。”谢轻非道,“我是说,我们在加油站重逢的那晚。我真不知道是你,否则才不会上你的车。当时主动过去找你帮忙,一半原因是急着去现场,另一半原因只是为你这个人。”
卫骋沉默了几秒,把玩她头发的手也不动作了。
半晌,他才嗫嚅着说:“你没认出我我倒没有很受伤,但你走之前连联系方式都不肯给,后来你叫出我的名字,我既高兴你还记得我,又难过。我真以为不管我变成什么样你都不会喜欢我。”
谢轻非理解了他的意思,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不给你联系方式,是因为不知道你是卫骋。”她捧住他的脸,以卫骋的领悟能力,一下子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谢轻非又继续道,“黄局只看重你是个心理研究专家,局里这么多分队,我有一点不情愿他都能立马把你安排进别的‘重视人才’的队伍里去,哪舍得让你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