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错坟后她掉马了(111)

连石子小路上,都是他指尖掉落的血迹。

龚大夫这么一问,褚晴方听了个墙角才知道,原来衡沚是在搭救她们母女时被匪徒所伤,刀刃上沾着毒,毒发使伤口溃烂难以愈合,才导致人昏迷过去高烧不退。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贺涌。

这种毒是源于游北草原上一种只生根不长叶的根茎植物,倒是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长生木。

为了保护自身不被草原上的马牛羊吃掉,它先是退化了枝叶,又衍生了毒素。人若误食之后,通常麻痹感知陷入昏厥,不久之后便多处脏器衰竭而死。

长生木只有在秋冬之际才会生长,游北人缺医少药,以前用它充作麻沸散。

因为信奉天神会带走所有饱受病痛的族人,使他们得到安乐的长生,就如同因长生木而死的人,几乎感受不到痛苦,所以以此得名。

龚嵊长须一捋,脉搭了半天,才寻摸出一个办法来,“若是想短时间内抑制毒性,到有些简单可行的办法。”

衡沚的右手已经麻痹无知,这是长生木的毒素开始蔓延的趋势。听闻这番说辞,不由眉间一凛,沉声道,“先生的意思是,此毒无解?”

不敢道屋内众人,起码云鲤的脸色蓦地惨白起来,手中的东西已经要端不住了。

“嗨!”见他会错了意,龚嵊赶快解释道,“你这个年轻人,怎么这样悲观?老夫是说短时间内不好解,可又没说不能解不是?”

此时衡沚高热难退,总算是卸下心劲儿来,人脱力靠躺回身后的软枕上。

就刚才那一瞬间,他连怎么写封遗书托人带个阿姀都想好了。

那必定是此生无缘,为了不让她少叹两声气,存在他这儿的那两张欠条都是要随人死烧成灰的。

甚至都不能亲口对她说,以后睡着时手中别拿着扇子,砸到人可怎么办。

阿姀一定会露出惊惶的表情,像院子里那只养得毛色光亮的兔子。一站在它身后,就会惊恐得跑开。

这是件因缘际会的事,一定要在一个高兴和乐的时候对她说出来。好感慨感慨,他们之间原来是早就有些缘分的。

而不是她哭得红肿着眼,徒增伤心。

也许她会哭,就像从前收了钱给人哭丧那样卖力。

衡沚心想,那他一定会给阿姀很多很多钱。

见着病人脸上忽然露出无奈又苍凉的一点笑容,龚嵊心头倒有点发毛。不是说了能解毒吗,做什么还这样超脱地笑啊。

年纪轻轻,就看破红尘了?

龚嵊的抑制办法,就是放血,直截了当。既然长生木是以麻痹神经来蔓延毒性,那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让它蔓延下去。

“血中带毒。再说人只要清醒了,自然就不会被麻痹了。”龚嵊笑着,将一柄两指宽的银刀放进目瞪口呆的云程手中。

这话无论是乍一听,还是缓一听,都似乎靠不住呢。

这人真的是什么神医吗?

“那,若一直放血下去,人怎么熬得住?”云程急切问。

龚嵊已经开始收拾药箱了,“慌什么,他身体好着呢,放点血怎么了?待我开个温补的方子,按剂次服用就行了。”

衡沚的眼神凉凉地扫过云程,仿佛对他低看自己的体质感到很不满。

龚嵊被从后门送走时,前门的段参带着人的山呼声正好传进室内。

“魏虢晖今日有个什么下场,却让人很好奇。现下就等你家侯夫人的好消息吧。”衡沚的目光磐石般投向远处,热汤的白气氤氲中,显得很不分明。

云程不解,“您就这么笃定夫人会反逼魏工曹去新校场?”

“当然会。”衡沚果断答道,“从头至尾,魏虢晖的心思都落在她眼里,既能报私仇又能赚名声,顺便能坑点钱。一举多得的事,不正合她的性子吗。”

说到最后,语音略略上扬,竟有些得意的意味。

不过他二人还真实打实是通道同途,命里注定的一路人。彼此的想法即使来不及沟通,却也能洞悉个七七八八。

阿姀站在新校场这一片废墟前,着实有些轻快。

魏虢晖接手这个工程,阿姀就料定有一日必出问题。没想到也还未施工多久,就开始给衡沚下绊子了。

刘敬铭与魏虢晖,很明显是一伙的。若是能端掉魏虢晖和他背后的主子,刘敬铭也跑不了。

届时以自己积累的名声,还有留在章海那儿的好印象,商会重新推举大掌柜,即便自己坐不上,也能将章海推上去。

章海败絮其中,只想着自己那点名利,是个十足的废柴。既不知道魏虢晖他们背后的勾当,又因为总是被刘敬铭压了一头而心中不忿。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