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y，”Will说，“我的汗会弄脏你的西装，绅士。”
“Will……”Hannibal说，“Will ……我爱你。”
Will笑了：“是的，你爱我，所以你要谋害我，甚至是肢解我，粉碎我，这符合Hannibal的名声。”
Hannibal直起身子说：“不，Will，我爱你。”
“你爱我的脑炎和肺炎吗？”
“不，Will。”
“那你得先爱我快烂掉的骨髓，我已经不能吃了。”
“Will，我爱你的完整，你残缺的，就是我，你的恐惧，那就是你的需要。”
“Doctor，”Will打断Hannibal，“我困了。”
Hannibal把被子提到Will肩膀上，看着他闭上了眼睛。
几秒钟后，Will又把眼睛睁开了：“你还没有消失。”他咬了咬嘴唇，有点艰难地开口问：“你介意留下吗？”
“我是你的梦境，我会遵从你的意志。”
Will笑着说：“我现在觉得不是那么艰难了。”
Hannibal点了点头。
Will闭上眼睛。
第5章
Hannibal无声地穿过客厅，到外面关紧Will的家门，转身朝警车旁的OB走过去。
OB上下打量着Hannibal，他关门的动作未免太小心了，那样子就好像刚杀了Will，从现场逃离一样。
“留下脚印没有？”
Hannibal没说话，这个问题他根本不需要回答。
OB用对讲机的天线磕打着车门，眼睛在滴溜溜地转，他向Will的卧室窗户望了一眼，又问：“他发现你没有？”
Hannibal还是没有回答。
OB叹了口气，“我刚被调过来的时候也很纳闷儿，你和Will两个，究竟谁更不正常些。”
Hannibal似乎没有听到OB的话，而说：“Will需要简单的陪伴。”
“什么是简单的陪伴？”
“独居太久，会使他沉溺在压抑里。”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给他找个女朋友？”
Hannibal对他的说法不置可否。
“也许你是对的，但，Will有严重的性功能障碍，他很可能已经无法勃起。”OB流露出同情的神色，“所以……”
Hannibal保持着他的沉默，走向了汽车。
坐在车里，他望着窗外一片漆黑的橄榄树林，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对OB说，“我不能就这么和Will见面。”
“你想拿回过去的房产，几乎是不可能的，你的诊所已经快要变成观光胜地了。不过，我也许可以替你申请一个地方。”OB把手机摸出来登陆聊天软件。
五分钟后，他对Hannibal说：“分局东侧有一栋两层闲置住宅，很适合做你的诊疗室，我可以带你去看看，不过，如果你要装潢它，费用的百分之三十，要从你被冻结的资产中扣除。”
Hannibal怀疑地看了眼OB。
难道他才刚把申请报上去，不用经过递交手续和纸面报告，一分钟就被上级批示下来了吗？现在是半夜一点，FBI局长应该在睡觉。
OB又说：“你和Will会在明天上午十一点正式见面，之前我会和他谈一下关于合作的事项，如果他愿意的话……”
这也是值得Hannibal真正担心的。
就刚才的情况来说，如果Will知道自己没有在做梦，他不是他的幻觉，可能就把枪从枕头底下摸出来了。
“Doctor Lecter，不用担心。”OB说：“Will现在更着急抓住『东方医生』成员，这是他工作的重心，毕竟，他已经体会过37名受害者的濒死状态了，那对于他来说，比你……更恐怖。”
OB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Hannibal很快又开始担心另外一回事。
Will在改变，他不在的两年时间里，Will变得更疯狂，这种疯狂，在任何正常人眼里来看，都是近乎于极端化的——他体验了37名受害者的濒死情况，这刺激足以杀死他的灵魂37次。
Hannibal想知道Will到底怎么了。
可很遗憾他竟然参不透这件事的一点头绪。
OB观察着Hannibal的脸色，试探着说：“他的肺炎已经持续三个月了，半个月前骨髓发炎，这是免疫缺损症状……如果他出现更严重的问题，对于整个FBI都是损失，他是我们最昂贵的茶杯。”
Will在一片黑暗中睁开眼睛。
天虽然没亮，但时间已经过了六点，在六点钟醒来，对于他来说是一种奇迹。
他从床上爬起来，踩着拖鞋进入洗手间，用冷水冲了把脸，然后对着镜子打量了一下自己，拿起了手边的剃须泡沫。
今天他必须修剪一下胡须，再把头发洗干净，上午他和BAU小组的新任组长有约见。
他清理完自己后，穿上衬衣和马甲，将一件暗红色的夹克套在外面，走进车库。
空调吹出热风，车玻璃上很快蒙了一层雾，前方的公路在视野中变得模糊。Will打开雨刮器，把车停在路边，然后抻出衬衣的衣角，擦干净眼镜片上的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