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死丫头去哪儿啦?让我逮到了打不死你!”周家大娘又害怕又着急,歇斯底里地喊叫着。
郊外。
卖花女看着眼前邱静岁、王羽仁等人,二话不说跪下来就磕头,每一个都结结实实的,没几下就见了血。
拉她逃出来的蓬头垢面的“乞丐”猎户,也立刻跟着跪下来磕头。
邱静岁硬把卖花女拉起来:“能救你出来非常不容易,估计也就只有这一次机会了,现在你的命运握在你自己的手里了,以后怎么走我给你两个选择。”
“你跟着我们回去,以后在我身边做事,吃喝穿是不用太担心。”邱静岁说。
猎户身子直起来又塌下,来回反复,估计是想说什么,但最终又什么都没说,只是凝视着卖花女的侧脸,等她的答案。
“第二个选择是,从此我们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爱怎么样怎么样,选择你以后要过的生活。”邱静岁说完,看她,“你选吧。”
卖花女含泪笑了,只能说是寡淡的脸上绽放出光华,她几乎没有犹豫,伸手握住了猎户宽大的手掌,不用说话众人也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我我……”猎户结结巴巴地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憋出来一句,“我以后一定对你好!”
卖花女又坚持着郑重磕了三个头,与猎户相携走远,他们走的方向却并不是凤凰村。
邱静岁目送他们越走越远,等完全消失不见时,才有所释然的样子,对王羽仁道:“走吧,大人还等着我们复命呢。”
“大人怎么会关心这种小事……”还不都是因为你上心,大人才会仔细谋划,王羽仁默默吐槽。
在别人的地盘上干这种事,要是不快点转移阵地,早晚会被扒出细节的,所以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启程上路,大概走了十几天的样子,来到了府城住下。
邱静岁经常出门打听凤凰村的消息,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年月丢失个把人实在太正常不过,这种小事根本不值得大家引以为新闻,她过了很久都没有听到过任何传闻。
追霄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刚好就被陆司怀派了任务,消失的无影无踪,又过了半个月,飞蜓也被差了出去。
雪薇的伤恢复的不好,好像会留下隐疾,邱静岁十分担心,但是雪薇却并不把自己的健康当做一回事,她是铁了心要报仇,根本不把自己的命当成是命。
不是没有劝过,但这世界上不存在感同身受,邱静岁无法想象她小时候那一晚受到了多大的刺激,留下了多么深刻的阴影,或许对她来说,有些事就是超出生命的重要吧。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邱静岁后面就没有再劝过雪薇。
有一天,陆司怀把她和段山叫了过去,说有事同他们说。
段山躬身一拜,道:“大人请讲。”
邱静岁也略带好奇地看着陆司怀,想知道他要说什么正事,表情这么严肃。
“公冶芹,他很可能还活着。”陆司怀道。
段山像被烫到了一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喊出口的声音都变了调:“活着?他怎么可能还活着?不是已经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了吗?”
邱静岁的震惊一点儿也不比他少,但毕竟跟公冶芹无甚交集,总不至于激动成这个样子。
“是属下失礼了,请大人勿怪。”意识到自己的言行太过激,段山终归还是个有历练的人,很快冷静下来并告罪。
“大人,是如何得知的?”邱静岁还算镇定地问询。
“记不记得青竹说他去京城找的人叫什么?”陆司怀问。
“是……”邱静岁回忆着,慢慢道,“叫十两?”
“嗯,”陆司怀提笔在宣纸上写下这两个字,又在后面补了一个字。
他一只手把纸翻倒过来,邱静岁和段山异口同声地念道:“芹。”
十两。
芹。
十两一斤不就是芹字吗!
第67章
“青竹当时是去给公冶芹传递消息?”邱静岁推测。
段山不断重复着一句话:“他为什么要假死?”
公冶芹在公主家做什么?公主知道这件事吗?如果知道, 他们两家有这么深的交情吗?
邱静岁想不通,公冶芹没死这件事当然是非常出人意料的,但是随之而来的问题却更让人疑惑。
“事情, 远远比看上去更复杂。”陆司怀的眼神像是含着冰箭一般,锐利地令人心中发寒。
阳春三月, 南方的天已经开始渐渐回暖, 邱静岁去湖边掐了好几把柳条,回来除了练画就是烧柳炭、照顾雪薇。追霄和飞蜓再也没有回来, 看样子也不可能再回来了, 现在天暖了,陆司怀身体已经完全好了,雪薇除了留下了咳嗽的毛病之外,平常也看不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