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嫁别人家,人家也要看你的陪嫁,谁给你准备?”
“杏遥,这是你的福气。”
“再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了,严磊对你多在意。”
“杏遥。”
“杏遥。”
“杏遥,你真的愿意吗?”
……
其实她不愿意。她到现在都不能叫严磊一声老公。也做不到在床上叫他哥哥。
当时她好像只是摇了摇头,嗓子并未发出声音。
从严磊爬上她身子的那一刻起,她就把牙咬碎了,碎掉的牙齿就埂在她嗓子眼儿拔不出,很多话她想说也早被堵住了。
因为这桩闹剧,张霞在邻居街坊面前闹了个没脸,偏偏严磊是个实心眼儿,对着闹事的人还能笑,这下张霞才觉得杏遥是白眼狼辜负她辜负她的儿子。
婆媳关系就这么碎了一地。
张霞总担心杏遥心不稳,时时敲打成了家常便饭。
去A市的日子定了下来,堂妹严喜和杏遥一起启程,她考上了A市一所三本。
临行前夜,张霞对着杏遥啰嗦了半宿,杏遥只把这当作解脱前的序曲,难听,也忍了。
她知道婆婆还会私下跟严磊交代许多,杏遥偶尔觉得荒唐,她的翅膀早在熊熊大火中烧为了灰烬,她是飞不起来的鸟,为什么总有人担心她会逃?
*
严磊租的房子离公司有点远,坐地铁要一小时二十分钟,杏遥觉得很好。
她第一次坐地铁,速度很快,如果老家通地铁,从这头开到那头也用不到一小时。
她似乎真的来到了很广阔的天地,这里的空气也不一样。
严磊带她做入职体检,带她办工资卡,教她在大城市生活的一切线上便利工具,他告诉杏遥她的工作也有五险一金,说不定他们还能在这交社保攒首付贷款买房。
说这话时,杏遥从新家窗户看出去,看到了远处的楼房。
她也能在这开始新生活吗?
新工作是客服岗,杏遥接受了培训之后就开始工作。
虽然同事们上班时好像都不太高兴,但她很满意这份工作。
每天跟数不清的陌生人打电话让她心里高兴,虽然大多时候这些人语气都不好,但杏遥总是很耐心,从不恼怒。
有一回她被一个客户大骂了二十分钟,杏遥一点脾气没有,很温柔地说:“我理解您的心情,可是您打电话是想解决问题对吗?让我先帮您解决问题好吗?”
当时组长正好路过她工位,听到杏遥的表现,她拍了拍她的肩膀,露出了认可的笑。
那一刻,杏遥好像找到了一丝让自己开心的方向。
她真心喜欢这份工作,喜欢听客户发脾气听同事抱怨吐槽,每一个人都那么鲜活,连带着,杏遥也觉得自己变成了一棵郁郁葱葱的树,数不清的枝桠向外伸展开,每一条都连接到不同的人类,每一天都不一样。
大城市的年轻人们很喜欢网上购物,杏遥在处理售后的时候经常会被客人们购买的东西吸引住。
她忍不住想,这些把衣食住行生活所需都简单化处理的人们,节省下来的时间都在做什么呢?
这些猜想填满了她每天通勤的路途,一点也不无聊。
只是她还是不喜欢和丈夫亲热。
如今有了隐私,可她还是无法忍受。
除了夜晚,每一个白天,杏遥都很满意严磊,满意现状。
公司同事们得知她是严磊的妻子对她都很亲近,可见严磊作为总裁私人司机,在公司基层也建立了好风评。
是个好人呐,如果不是非要娶她就好了。
*
严磊这个月很忙。
戚校之前不是说要交代他一宗很辛苦的差事吗?其实还是司机的活,但这回服务的对象确实有点挑剔。
应该是戚校的重要客户,严磊也不敢多问,总之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周女士。
这位女士每日外出行程不算紧凑,但对严磊是百般挑剔。
比如她会在前一日批评严磊不懂眼色没有搀扶她下楼梯,然后又在隔日嫌弃他手上不干净弄脏了她的真丝面料。
再比如她会因为严磊在便利店吃了泡面而拒绝和他共处封闭空间,同时她又会因为严磊不能立刻送她去下一个目的地而大发脾气说要让戚校把他开掉。
可怜小司机整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处处踩雷时时被炸,最大安慰便是晚上回家后妻子在旁。
严磊总要跟杏遥诉苦求安慰,杏遥听他说这些事也能想象那位阿姨的刻薄,可她就是说不出宽慰的话语。
痛苦煎熬的心情她知道,她习惯了忍忍就好,并不觉得应该寻求他人言语宽解。
月底,好不容易伺候到难搞周女士要离开,不等严磊申请,戚校主动给他放了两天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