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死孩子,什么话都敢说!”
“行了行了,让人家小夫妻团圆一下,咱们先走。”
“小磊,快点来啊……”
……
杏遥呆立在洗菜池前,任凭水流冲刷她的手腕。
不一会儿,客厅的人都出了门,大门关上,严磊上前从身后抱住杏遥就要亲热,杏遥却把手中的苹果狠狠摔在了洗碗槽里。
“杏儿,你怎么了?”
杏遥转身面对丈夫,眼底生起一团火。
她生气时语气还是平淡的,不同的是其中藏着一柄泠冽的刀,有那么一分让人忌惮的效果。
“你觉得让全家人以为你要把我扒光是一件好事吗?”
严磊脸都红了,为着她直白的表达。
杏儿以前不这样的,他俩都是彼此的初恋,所有的亲密接触,都是跟对方尝试的,她从前不这样,说这种赤裸的话。
想解释,杏遥推开他走出去。
她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淡漠。
“走吧,别让人等。”
“嗯。”
因为惹老婆不开心,严磊一晚上都在讨好,吃饭时百般体贴照顾自不用说,亲戚们打趣他疼媳妇,严磊不确定这话会不会让杏儿不高兴,也没接茬儿。
吃过饭回家,他把买的礼物都摆在床上让杏儿看看喜不喜欢。
杏遥匆匆一瞥,说了句都好就收起来了。
夜晚来临,公婆早早回房间休息。
严磊和杏遥先后洗了澡,两人关灯躺下,严磊试探着摸了摸她,见她没反抗,便忍不住猴急地压了上去。
房内钟表滴答滴答走,严磊在杏遥身上挥汗如雨,他平时老实憨厚,这种时候倒也能说几句调情的话。
只是杏遥从不回应。
一次结束,严磊还想来一次,杏遥拒绝了。
严磊自行去浴室洗,回来时不知碰到了爹还是妈,双方在客厅低声聊了几句。
再回来,他问杏遥要不要去洗洗?
杏遥转过身背对他闭上了眼睛。
她不洗,她没办法从这张床下去,没办法走出这间卧室,没办法让隔壁的公婆听着她洗澡沐浴的水流声,想象她洗去了他们儿子射在她身上的白浊液体。
她做不到。
为什么她的婚姻是这样的?
明明是夫妻两个人的私密生活,她却觉得,被全世界围观着。
“杏儿,你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严磊担心地问她。
一滴泪从她眼角滑落。
许久之后,杏遥低声说:“我不想这样过日子。”
严磊这才想起要带妻子去A市的事,他兴奋地把此事告知杏遥,杏遥听完后愣了一下,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类似快乐的笑容。
严磊喜欢她这样,更是忍不住把自己平时见的世面都讲给她听。
杏遥也难得感兴趣,坐起来穿上衣服听他讲那个繁华的城市。
杏遥跟丈夫去A市这件事没遭到太大阻碍。主要是严磊能让老板替他安排家属工作这事太有面子,张霞一时间忙着跟邻居亲友炫耀,儿子要走前夜才想起考虑他俩在外的生活成本。
严磊早有打算:“我先去租好房子杏儿再来,她来了就能上班,我们俩都拿工资,好好干几年存点钱回来做个买卖。”
张霞十分骄傲自己儿子的能力,她说:“也好,你一个人在外面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杏儿过去了也能照顾你。”
严磊冲妻子笑,杏遥也回以微笑。
或许换个环境,她能重新适应婚姻吧?
第三章
抚养自己长大的养母变成婆婆,怎么想都该是和睦的。
问题就出在婚礼上。
杏遥生活的临峰县算落后地区,新人结婚都没有西式婚礼也不ʝʂɠ去酒店,都是在家里做席,邻居街坊的妇人们来帮忙。
那天出了个小插曲,一位男性宾客喝醉了耍酒疯,说杏遥亲口对他说不想嫁给严磊。
这是真事。
那名男子是杏遥的中学同学,一直暗恋杏遥,他也是唯一一个真心关心杏遥是否愿意的人。
杏遥本是内向的性格,七岁时家里发生火灾,跟她相依为命的妈妈先把感冒沉睡的杏遥抱了出来,再回去抢救装钱的铁盒子时命丧当场。
母亲被抬出来时人都烧焦了,碳焦的双手还紧紧抱着给杏遥交学费的那点钱。
目睹这一幕的杏遥性格难免受影响,自小便是个不爱说话的孩子,遑论跟不熟悉的人吐露心声。
可那时……她说了。
严磊求婚很突然,决心很坚定。
父母亲戚,街坊四邻24小时跟杏遥灌输这是她最好的选择,杏遥就这么稀里糊涂答应了。
她也后悔过,可已经来不及了,答应了婚事之后严磊就迫不及待睡到了她被窝里。
“你没学历没本事没爹没妈没房没钱,将来能找个什么婆家?你妈心善拿你当亲女儿养,嫁进来那是亲上加亲,没有比这更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