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终于省去了“くん”。
“啊……那个……我以为你是因为照片外泄而生气。”她盘着腿,挺直了腰迹,搅着裙角,目光飘来飘去,耳朵也笼罩着一层玫瑰色:“对不起……是我解决事情的办法不够妥帖,没考虑到受牵连人的心情,原本有更和谐的解决办法的。”
手里的消肿止痛町是刚从医务室买来的。回想他们从认识到现在,她毁掉了他的眼镜和毛巾,他却得屡次给她买通气鼻贴和止痛町,说来还真是不公平。他蹲下身,将喷头对准掌心,呛人的药味就萦绕在鼻息之间,伸手捂住她红肿未消的脸颊,轻轻揉拭:“多少照顾自己一下,三日月。”
他不是气她以暴制暴的手段,他只是气她从来都以自己受伤为代价。
“欸?”如同运载过高的CPU,她一巴掌挥开手冢国光的胳膊,手脚并用着往后爬了好几步,举着红到脖颈的头颅,嘴皮都不大利索了:“你你你……你怎么能喜欢着不二君的同时,还和我这么暧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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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 薛定谔的猫. 稿又没了
呵
我好难
第22章 Chapter.22(捉虫+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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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世界上有人胆敢对你动手动脚,你就揍他。”三日月真一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没能预料到三日月昼会往危害社会的方向发展,此刻,她正捂着药物导致的灼热的伤口,纠结于是否应当把手冢国光的行为划分为“动手动脚”之列。
与此同时,手冢国光盯着自己没能收回来又被她避闪开而僵滞在半空中的手,陷入了深刻的反思——他居然试图理解三日月昼的脑回路。空气里飘着尴尬因子,他低下头,推了推眼镜,额前的碎发随动作掉下来,遮住了他的眉眼,看起来肃然又冰冷,放下喷剂,他站了起来:“药给你留下,你自己上吧,至于我和不二,我们只是朋友,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
“好……好的!”她不由自主的盯紧那只曾拂过她脸颊的手。那真是双漂亮的手,正好长在她的审美上——手指细长,关节分明,圆润的指甲修剪的干干净净,垂手时手背上就会鼓起隐约青紫色的脉络,手腕上凸起的骨骼,甚至内侧白净的皮肤下跃动的筋脉……一回味薄茧在耳际婆娑遗留下的触感,她就捂着红透了的耳朵,试图用冰凉的掌心让不断升高的温度降下去,所以他后半句解释,她什么也没听见。
转身离开时,他抿着嘴角,留下一个刀刻斧凿般棱角分明的侧脸:“冒犯了。”
她告诉过他,她喜欢漂亮的东西,喜欢漂亮的脸。
托他的福,她双手抱头,在四百二十平的篮球场里独自冷静了半个钟头,满脑子徘徊着“手冢国光怎么可以在喜欢不二周助的同时,还去撩拨别人的心弦呢,他其实是个双性恋吗”,成功与东京电视台播放的动画回放失之交臂。
午间新闻播报着东北新干线即将在年底竣工的消息,偶尔从屏幕顶端插入一条地震讯息。三日月昼的周末一般是没有上午的,闹钟提醒她到了出发的时间,她努力从被窝里挣扎出来,惺忪的睡眼眯成一条缝,从床边勾过一条既不知道穿没穿过,穿过几次,又不知道长什么模样的棉布长裤,囫囵着分清前后就套上了。出门时只穿了件长袖T恤,冷风一吹又迫使她折回去加了件毛衣,牧野一生的电话就犹如催命符一般一遍又一遍的打来,她靠着电车栏杆,索性将手机调到了静音。
最开始她对联谊这类活动还抱有几分好感,遇见的无趣的人多了,仅存的好感也都逐渐磨灭了。比起免费的水果和点心,毕竟她此前不吃高糖分的食物,她更喜欢橱窗里新上的乐高人仔,假如这枚人仔又刚巧是精灵王瑟兰迪尔,她就会热情到近乎疯狂。
牧野一生站在约定好的十字路口,她身材高挑纤细,立在话剧社和网球部的成员当中,偏着纤细的脖颈,脊背挺拔,站姿优雅,远远看去就像只清高的闲云野鹤。在等待三日月昼的过程中险些把手机按键敲碎,在她要忍无可忍的当着男子网球部的少年们破口大骂之际,珊珊来迟的三日月昼终于出现在马路另一端了。隔着这个红绿灯,牧野一生朝她大吼:“阿昼!你这家伙好意思让这么多前辈等你一个人吗!”
原地踏步的三日月昼一等绿灯切换,就率先从人潮中脱颖而出,一路跑到她面前,微喘着气,澄澈的双眼里散满了午后明媚的光辉,像是糖果外头包裹的五彩斑斓的玻璃纸:“抱歉抱歉,迟到了。”
“你知道今天是联谊吗,联谊欸,作为话剧社的台柱,你居然穿着睡衣出门。”牧野一生允许她迟到,允许她胡闹,是因为她有一张适合挑起话剧社大梁的,漂亮又精致,如同摆在橱窗里高价兜售的娃娃一般的脸,她可以忍受三日月昼耍流氓,但决不能忍受她用祖母一辈的老年人都嫌弃的花纹裤子来糟蹋这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