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维抬头,看着张怀义震惊的模样,竟然有些得意:“听到这回答满意了吧。”
张怀义仔细瞧了瞧林观音的模样,半晌,若有所思地问道:“师兄,你是不是骗人了?”
出家人,骗人不好,骗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更不好。
“……”
张之维撸了撸袖子,懒散的模样散去,眯起眼睛,笑容和善地说:“师弟,切磋切磋吧,我不留手。”
张怀义又被劈了,他被劈得外焦里嫩。
林观音不了解他们师兄弟,以为张之维真的没收手,跑上前赶紧扶起地上躺着的张怀义。
张怀义被劈得动不了了,嘴上还很礼貌地跟林观音道谢:“谢谢姑娘。”
张之维那头被他剪得乱七八糟的头发长长了点,这段时间拿绳稍稍绑住了,冒出个小辫束在脑后,可还未长起来的碎发就跟他这个人一样嚣张跋扈,张牙舞爪地长在鬓间。
迎着风,他掌心的雷已经散掉了,鬓边的碎发飘得荡来荡去,配合他那张不可一世的死模样,潇洒的有些嚣张了。
“哟,师弟,”张之维笑道,“这段时间长进了不少啊。”
被他夸奖,张怀义并不觉得高兴,他这段时间花了那么大力气,结果还是轻轻松松被张之维打败了。
哎,简直望尘莫及啊。
张怀义看着张之维,回道:“师兄,你也长进了不少啊。”
“人家下山入世就是入世,”他说,“你可倒好,直接还俗了。”
“嘛,这倒是无所谓,”反正天师府父子传承,世俗的可以,就是,“我要怎么跟师父说啊。”
张之维双手抱胸,一脸无所谓:“怎么说?直说呗,这有什么?”
“师弟啊,你这人就是想太多。”
“师兄啊,你这人就是想太少。”
师兄弟互呛,眼见着没完了,刚巧金成溪放学回家,背着书包,看见自家大院里躺了个被雷劈焦了的张怀义,吓了一跳,抬头望着那片天,奇道:“什么时候打雷了?”
他噔噔噔地跑到张之维面前,拽了拽他的衣袖,问道:“是要下雨了吗?”
张之维摁着他的头,抬头也跟着看天,感觉今天的风似乎湿度比平时要大多了,也奇了:“难道还真要下雨了?”
张怀义看着他们两个人亲密互动,一大一小,哦,身边还有这个漂亮的姑娘。
哎,他想,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啊?孩子都这么大了?
师父啊,你骂错人了,藏得最深的不是我,是师兄啊。
金敏没回来,金成溪又一次要在张之维他们家蹭饭。
他在张之维这蹭饭都蹭习惯了,竟然生出点主人翁意识,跟林观音点起菜来。
林观音笑着招来张之维,然后张之维一掌把他拍到地上:“有什么吃什么。”
金成溪捂着脑袋,沮丧地“哦”了一声,跟张怀义窝到一起。
张怀义此时洗干净脸,又换了身干净衣服,一对招风耳,一双大眼睛,看上去纯良的很。
“道长。”金成溪自来熟地问他,“你认识张叔叔啊?”
哦,原来不是亲儿子。
张怀义点点头,解释道:“他是我师兄。”
“师兄?”金成溪奇了,他转过头看张之维一身寻常打扮,问道,“那张叔叔以前也是道士咯?”
“现在也是。”
金成溪瞪大眼睛,感叹了句:“这也太厉害了。”
……厉害在哪里?
小孩子的脑回路真的好奇怪。
金成溪手舞足蹈:“张叔叔打架就一掌,不管人有多少,他一掌下去,人就全倒了。”
“你是不是也这样?”
“道士是不是都这样?”
金成溪眼睛闪闪发光,拉住张怀义的袖子:“我能不能也成个道士。”
张怀义愣了愣,看着金成溪的模样,想到了刚入龙虎山的时候,而那时候张之维已经很出众了,轻轻松松地打倒擅自闯山的全性,就像一堵高山挡在了所有人面前,那时候他才多少岁?
14?还是16?
张怀义有点不记得了。
他垂下眼,淡道:“不是所有道士都这样,这世上就只有一个张之维。”
“那我呢?”金成溪不太开心,“张叔叔说我没天赋,不能跟着他学本事。”
张怀义沉默良久,道:“那便是不能。”
“为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
“金成溪。”
“好,那我便叫你成溪,可以吗?”
金成溪点了点头。
张怀义不知道怎么跟金成溪一个小孩儿说异人的事,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想了许久,含糊地点了点:“世界在还是混沌,未分天地的时候,宇宙就存在一种气,这种气叫元炁。”
“这种炁自开天就有,每一个人都拥有。”他顿了顿,看向困惑的金成溪,告诉他,“你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