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林观音不懂先抑后扬的道理,她愣了愣,手上比了比,又摇了摇,张之维已经能看懂林观音一些手势了。
说实话,他要是认真学什么东西,很容易就学会了。
林观音在说:[我没骗人。]
这话说着怪可怜的,张之维知道她没骗人,可得意洋洋地跟林观音说:“阿音呐,你没见过真正的有钱人。”
真正的有钱人?
“是名门呐,名门,流传几百年的那种,”张之维为林观音介绍了一下异人界的众生态,什么四大家,什么三一门,听得林观音一愣一愣的,张之维看到林观音那个被丰富世界观砸了一脸的表情,就更得意了,“我见过这种名门。”
“我不仅见过,我还打过。”师父让他闭嘴别到处宣扬,可林观音不会说话,口风肯定比别人严实,他说的很放心,越放心他越开心,越开心就越放肆,语气词加了一大串,然后“嚯”了一声,回道,“那小少爷被我打哭了。”
林观音瞪大眼睛。
张之维强调道:“是真的。”
林观音停了停,然后比起手,左手平放,右手则推出一个大拇指。
[你好厉害。]
张之维很满意林观音的表现,故作谦虚地说:“害,就那么回事吧。”
他脚步更加轻快地走在青石砖上,然后被人家里干活的仆从看到了,大声喝住了张之维。
擅闯私宅不好,这道理,林观音很明白。
她都忘了自己是鬼,普通人看不见他这件事,吓了一跳,悄悄躲到张之维身后。
张之维看她一眼,转过头,跟仆从说:“大哥,你能不能小点声啊,怪吓人的。”
仆从无语,心想,你未经允许,大摇大摆地进人家门,还想让人对你态度要多好啊?
“干什么的?快出去!”
“收货的,”张之维回道,“有没有什么想卖的东西啊?”
“没有没有,”仆从急切地赶他,“快走快走。”
他要是态度好点,张之维说不定真走了。
可是他态度是这样子,张之维就起了好奇心,心想,这么急着赶人呢?
不是有鬼就是有鬼。
哦,不好意思,他张之维才是最有鬼的人。
毕竟有个林观音呆在身边呢。
但张之维向来觉得自己独一无二,想点什么坏事,永远把自己排除到嫌疑人的行列。
我张之维会干坏事?
不,那可都是情有可原的大好事。
他背着棒棒,笑着跟林观音说:“阿音呐,你看这就是出事了的表现。”
林观音点点头。
仆从看他跟空气说的有模有样,简直要吓死了,这会儿的人都老迷信了,瞬间改变态度,小心翼翼地问张之维是哪位高人。
张之维“非常低调”,他自信又嚣张:“哦,我可不是什么打败名门小少爷的江湖高手,只是个普通的卖货郎罢了。”
林观音给他让出空间,方便发挥。
他这么说的,人是真有点信了,或许也是病急乱投医了。
他说:“我家小姐被人诅咒了,到现在还没醒呢,先生要是有心,能帮一帮我们吗?”
诅咒?
张之维心想,自己怎么一下山,这种神神叨叨的事就开始变多了。
他是不是被张怀义诅咒了。
呃,可不能这么想师弟。
张怀义心眼子再多,那也是亲师弟。
罪过罪过,慈悲慈悲。
当师兄要有师兄的样子。
林观音眼看着张之维又不知道嘟囔了些什么怪东西,然后开口:“我不负责降妖除魔,只能看看哪里出了问题。”
仆从忙不迭地点头。
毕竟是千金小姐,也不是张之维这种外男能随便见的,但不见到人,怎么清楚情况啊?
张之维被仆从带着四处转转,然后让林观音去看那位躺着的小姐。
林观音去了,她是只鬼谁也看不见,听见有人说小姐,便跟着飘进那位小姐的屋子里去,那位小姐正躺在床上,嘴里不知道在呢喃着什么,林观音认真听了半天也听不清楚。
那位小姐好像发了高烧,满脸通红,额上被盖上了一个冰凉的袋子。
还有人不断在给她换水。
房间里飘了一阵阵奇怪的烟,整个房子门窗关的严严实实的,闷得很,也暗的很。
林观音觉得很不舒服,便飘到床后的屏风,然后在一个不起眼的针线盒子找到了一个小娃娃,小娃娃上写了生辰八字,还扎着针。
林观音想了想,决定先告诉张之维。
而另一边,张之维走到会客室里,被管家接待了。
说起来,和他一起来会客室的人还挺多。
但一个个看上去都比张之维专业,那打扮,那排场,那身家,啧啧啧,端的那叫一个高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