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季圳然抬手拖着行李箱走进靠门的,西边的房间。
他住外边,有什么情况都可以第一时间反应。
反倒池蕴的房间还要过一条客厅的长廊,在里面,方位上和季圳然的对门。
虽有想过同一套房,季圳然可能不会和她抢房间,但会说些其他的。
但现在,他如此利落地安排好这一切,还比她还早进房间,反锁门做示范,倒显得池蕴有些小人度君子之腹了。
池蕴恼自己的过分思考。
刚刚季圳然只是在门外开了句玩笑,进门说话就收敛了玩味。他整个人看起来很累,神色有些疲倦,需要休息,是因为开了长途么?
池蕴没多去观察他,以防他又有什么不悦。
但现在一回想,季圳然可能是真不舒服。中午吃饭他就没吃多少,连她吃的都比他多。
会是因为什么?
池蕴在进房间之前,又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季圳然的房间。
房门紧闭。
池蕴猜不到更多。
这会儿,季圳然刚脱掉外套,坐在床边,翻找着包里的随行药袋。他头疼,尤其右半侧头疼严重,需要吃粒止疼药。
但这个随行药袋配备的药除了感冒药,就是过敏药、退烧药什么的。
怎么没有止疼药?
季圳然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袋是他之前用过的,不是新的。
他之前早把止疼药吃完了,这个早上着急出门时拿错了。
没辙。
季圳然打开手机,点了最近的外卖,止疼药。
点完他就躺下了。
一下午的休息来恢复头疼,时间足够。
但又像是想到什么,季圳然在床上静躺两分钟后,又起身,走到门边,把刚上的锁打开。
他说的锁门不过走个形式。
他知道,池蕴睡觉门绝不会上锁。
这应该是她从高三到现在的最大习惯。
就连阮舒瑗在她家睡觉都不允许锁门。
季圳然刚刚锁门,池蕴管不了他。
但也因此,能换她的一个心安,季圳然又做了正人君子。
总不能在这个屋檐下塑造衣冠禽/兽的形象。
开了锁再躺回床上的季圳然很满意地闭上了眼。
然而,这些细节,池蕴不知道。
她只知道,他好像身体不舒服,会不会需要药?
池蕴包里的药袋从她进了房间开始,就一直摆在桌上。
以防季圳然需要。
但没过多久,房间来了电话。
是池蕴接起的。
机器人的电话,说房间的外卖很快送到。
外卖?
池蕴开门,轻手轻脚地走进客厅,到门边。
她算好时间,差不多该上来了,很轻地开门,看着外面酒店机器人把外卖送到他们门口。
打开机器人,里面是药。
池蕴直觉不对,她仔细看了眼袋子上订的点单,全是头疼药。
——季先生。
季圳然头疼么?
池蕴对药很敏感,尤其她点的都是药效强的。
是有多难受,她不由想去看下他。
她包里有比他这个药效缓和一点的头疼药。
池蕴很快拿上自己房间的,走到季圳然房间门口。想着该怎么拿给他时,手落在门把,不经意地往下一压,“咔嗒”一下,竟给她推开了门。
季圳然的房间很暗,窗帘全拉着。整个屋内都热的干燥,中央空调还在不停地运作。
池蕴原以为季圳然是上床睡的,没想他只是脱了件外套,挂在衣柜上,整个人斜靠在床的边缘,手腕压在额头,紧闭双眼勉强睡着。
这个姿势看上去很难受。
季圳然睡的更不踏实。
他的呼吸急促到沉,房间的热阻碍着新鲜空气的流通。
池蕴光是走进来短短时间,都被热的难受。
她抬手帮他调整了空调温度,暂时降低温度,走到床边,拿起旁边的矿泉水。一手是水和药,另一只手抬起,很轻地拍了下男人搭在头上的胳膊。
“季圳然?”池蕴轻声喊他。
怕吵醒起初会很难受。
但实则,从池蕴进房间那一刻开始,季圳然就被这个动静吵醒。
他没睁开眼睛,一是头疼,二是昏沉。直觉判定告诉他,这个靠近他的人是池蕴。
浑身瞬间放松警惕。
只是依旧没有睁开眼睛。
直到池蕴的手落在他的手臂外衣上,喊他名字。
季圳然的眼睫才微微颤动了下。
像是等这一刻好久,他的指尖也很轻地动了下。
在池蕴问他“你是不是头疼”那一秒,季圳然的手蓦地抬起,指腹稳准扣住她的手腕,一把扯下。
池蕴没站稳,整个人跌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