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用行李箱带,到时候我得用两个行李箱呢。”
话里话外都能听出她想表达什么。
季圳然开玩笑说得用两个行李箱,是想让池蕴轻松点儿,但反倒是这句玩笑,不知怎的,触动了池蕴眼鼻喉腔的酸涩。她眼睫轻颤了下,随即闭上眼,再睁开,瞳孔上已经被水雾遮挡。
季圳然这才意识到她的不对劲,弯腰下去看,手帮她去擦眼角的泪光,“怎么了啊?”
“好好,我不开玩笑了。”他无奈,低声,“怎么还哭了?”
池蕴深吸了一口气,抬眼看他,以零食为引,诚实说:“我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
她的嗓音微微有点儿哑:“明明以前谁说要不待在我身边了,我都能坦然接受。但你和我说接下来要异地三年,我就忍不住会难过,会舍不得,甚至现在只要不上班,我就想和你待在一起。原来以为这种心情会得到缓解,但现在更严重了。”
池蕴抬起汪汪的双眸,哽咽但也没经大脑地说:“季圳然,你说——”
她摆烂说:“我是不是得什么绝症了?”
“......”季圳然原先还想正经点儿给她开解,但“绝症”一出,他感觉自己可能马上也要表露出绝症了。他坦言,“蕴蕴,你感受下。”
“嗯?”
季圳然百无禁忌地说:“我是不是绝症比你还严重,严重到快死了。”
“......”
这话一出,季圳然当场被池蕴扇了一巴掌,扇在了肩膀上。
池蕴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一言不发。
对视三秒,她转身就走,走的很快,是季圳然追上去都拉不住的程度。
一路追到付款的地方,终于因为人多,季圳然猛地一用力,把池蕴禁锢在自己怀里。她还想抗拒,他干脆锢死她,丁点儿都不再留。
池蕴这下被锁死,燃烧的不虞撞上她原有的理智,她生气的没来由,消气也没预兆。身为医生的敏锐,季圳然的话让她不悦,却也让他无力。
她好像渐渐地,再接受不了他的任何意外。
她想他平平安安,万事顺遂。
私心不想再听到任何丧气话。
池蕴在握紧季圳然手臂衣服时,指尖轻颤了下。
把他拉出结账的排队区域,她问他:“你还有什么想买的么?”
季圳然低头去看她,池蕴想别过脑袋,却被他一下钳住下巴,抬起,只能直视他。
两人眼眸一个深邃,一个迷茫。
季圳然盯着她,安抚的嗓音,缓沉托出:“怎么了?”
池蕴抬眼,认真的,“今天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
沉默了几秒,生怕他不当真,她还特别强调:“过了这个村就真没这个地儿了。”
“......”季圳然忽地被她逗笑,轻轻刮了下她鼻尖,“嗯。”
他一双勾人的眉眼,调着情的,自甘放低身段,低笑说:“老板给买什么?我都要。”
“但能不能再有个友情活动。”
“嗯?”池蕴一时没反应过来,眼前就被男人俯身而下的暗影轻拂笼罩。他的热息裹挟着她,再一次锁住她,用他浓烈的爱意,将她的所有坏情绪都托起。
撑住她所有的低沉。
用他一个人的力量。
他俯身在她耳边低声说:“买赠活动,老板付钱,赠我。”
他笑:“今晚,把我也送到老板床上,怎么样?”
池蕴被他说的羞红了脸,想捶他,但手也被他滚烫的胸膛锢住。季圳然紧紧地搂抱住她,他低头想去吻她。
大庭广众,知道她羞赧不敢。
最后,亲吻她鼻尖,作罢。
羞与爱同时挥洒半边天,浪漫纵情。
当晚,真如季圳然说的那样,池蕴走到哪儿,他到哪儿。甚至她上床,他也什么都弄好迅速上床。真像随时随地等着老板的温情那样儿。
池蕴就算有情绪的,也被他闹的无奈了。
她原先侧身背对他睡,但这个姿势,季圳然向来喜欢伸手,一把把她捞进自己怀里,手抱着,脚搭着,把自己整个人都亲昵地考拉一样挂在她身上。
池蕴每次都会被他搂压的吃力。
但今晚,灯关掉,听着耳边男人缓慢的呼吸声,她竟有了种就想这样下去的想法。
久久,到季圳然都快有睡意时,怀里的女人突然出了声。
喊他的:“季圳然。”
“嗯?”季圳然发出的这声都是飘的,能感受到他的困倦。
但池蕴说:“我感觉自己好像有分离焦虑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