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月看了她一眼。
随手将腰间的衣服扯下来，拎在手里，递给她，然后走过去。
一顿混乱过后，地面上躺着几个人，个个捂着肚子手肘，疼得哀嚎。
江明月的目光从地面上的那些人抬离，然后落在了还站立的赵烟瓷身上。
前几分钟还风淡云轻的赵烟瓷脸色唰地一下子变了，格外苍白，眼瞳里映着惶恐，她往后退着。
她吓得抖了抖，连唇角的肌肉都在打颤。
“对不起，我不该来的。我没有动手，是她们要来打的你，你别打我。”
地上的女生瞪大眼睛：“烟烟，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江明月走近，伸出手指纤细而白，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
那双黑眸冷到没有波澜。
“那还不赶快滚。”
“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找存在感，不然我看见一次，打你一次。”
稍作用力，头顶的树枝乱颤。
赵烟瓷就背抵在树干上，胸膛起伏的很快。
不知道谁突然喊了一声，“老师来了。”
地上躺着的人，顾不得疼，龇牙咧嘴的爬起来。
这边没有监控，趁着能溜尽早的溜，被老师当场抓到就是另外一种性质了。
江明月也深谙道理，手上的力度骤然一松。
她转过身，大步的朝着鹿可走去。
“快走。”
赵烟瓷暂时得以吸进新鲜空气，低头喘气的时候，心里越来越不甘。
眼眸渐渐的沉下去，变得冰冷晦暗，下颚被掐过的地方此时又泛起痛来。
都是江明月。
如果自己以后都要看她脸色。
那就把她一起拉下水，谁也别想逃。
她抬头看了眼，江明月毫无防备的背对着她远去。
一个清晰的念头在她脑海里渐渐呈现。
江明月拿过她怀中的校服外套。
少女的眼尾还有几缕未消散的红意，生怯的看着她。
“你不和她们打她们就以为你很好欺负？”江明月安慰她，“我以前还和一群男生打过架，跆拳道九段，他们打不过我的。”
“打架很危险的。”
鹿可空咽了咽，而后她的目光就越过了肩膀落在了她身后，瞳孔瞬间一张。
“小心。”
她用力把江明月推开。
面对飞来的砖块，鹿可的手臂几乎是下意识挡在前面。碰撞的瞬间，疼痛感顷刻传到神经末梢，己近于麻痹。
暴晒过的红砖本就容易碎开。
碎屑擦着她面颊，飞过去，薄而白的皮肤上旋即划出血痕。
第24章 修改
“前面的都给我站住。”
教导主任是个胖胖的中年男人, 接到有人在小花园聚众打架的消息，他连忙跑过来，此刻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
江明月回过神时, 鹿可已经快步到她身前, 右手被拉起。
“快走。”
她被鹿可拽着拼命的往前跑，耳边是呼啸的风声，沉闷又燥热。
夏日阳光仿佛透过凸透镜, 汇聚的光线在空中一束，热烈又明亮。
鬓角滴落的汗, 落到尘土里下一秒就被热融融的蒸发成水汽。
跑，一直的向前跑。
直到一面坍塌的红墙前, 鹿可主动的松开了她的手，向前走了几步。
树影沉默地爬上路阶, 鹿可精疲力尽的转过身在那里坐下。
江明月扶着树干, 大口喘息：“你干嘛跑，赵烟瓷当着教导主任的面动手，咱把她留住那她就得吃处分。”
“你都把一群人打趴下了，你不得吃处分。”鹿可垂着头，露出一小截细白的脖颈, 说话间夹杂着不匀的喘息声, “况且打架本来就是百害而无一利的事，双方都是有责任的。”
“你又没动手。”江明月往她走了两步。
怎么有人连打架都要理性分析一下，吃不吃亏，她分外不解。
鹿可抬眸，和她的视线迎上：“可你动手了。”
风从楼宇间的空荡里吹过来, 清透凉爽，把她的校服下摆掀起一角, 她伸出左手把它抚平。
另一边，右臂无力的垂在身侧，尾指碰到地面时颤了颤。
定格了两秒，她又把目光移开，低喃了一句。
“你要没动手，我早就拽着她躺地上了。”
江明月听不太清，手放在耳朵旁作收音状：“什么？”
“……”
鹿可看着她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最终还是把气松了，算了吧。
但有些话还是非常有必要说的。
鹿可一字一句道：“我说，以后遇到别人要打你，最好的方法是跑。”
有种莫名的被大人教育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