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小子的表情措辞很是浮夸,麦子还是没有揭穿少年的小把戏。
清咳一声说道:“那你便和陈少楼同去代邑书院,日后参与政考,为国效力。”
言书听到陛下首肯,眼里露出欣喜,他就说,他言书怎么会一事无成。
麦子看到这小子喜不自胜的神色,突然生出了些恶趣味,继续补充道:
“入了代邑书院后,你们三人取得书院的前二十即可。”
言书脸上得意的神色肉眼可见地僵硬住,等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怎么有三人?书院有多少人?少楼兄一人去也行啊!”
得到噩耗一般的回复后,张扬的少年最终挫败地离开了麦子所在的军帐。
从河西到科斯一路,处处都安好了水泵以及管道,自中洲大河分流而来的河水流向了这片干涸的土地,焕发了几分生机出来。
原本光秃秃的草原,如今齐齐整整长了小腿高的牧草出来。
天热地旱,这些耐旱的牧草也因这种极端的天气,全部耷弯了腰,叶片叶尖泛着枯黄。
和之前的河西有明显变化的,平时在草道两侧,新修起了许多小土包。
一些穿着褛布褴衣的人们,正在宽阔的草原上放牧着牛羊。
还有一部分人笨拙地追逐在羊群后面,试图将这些羊全部赶在一堆,反而适得其反,将羊群吓得四分五散。
寒衣族的游民们热情地教他们赶羊的法子,才逐渐得心应手起来。
这些人都是自郦县逃难而来的,刚刚被分配在此地。
虽然手忙脚乱,不难看出他们脸上洋溢出来的生机。
越往代邑的方向走,这群被送来东女国当礼物的公子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没人比他们更清楚,不过一月余,这些地方便发生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记得他们刚从代邑到中洲城的路上时,这一路除了大道修得宽阔些,便是众多工匠们在道路两旁安装什么东西,弄得黄土飞扬。
那是刚洒下的牧草种子还没发芽,整个地面上一眼望去全是干土。
当时他们心里还对陈麦子的手笔嗤之以鼻,东女军名震天下,结果攻下的是这么几块贫瘠的地方。
实在是杀鸡焉用牛刀。
而现在,他们也终于知道那道路上工匠们叮叮咚咚修的是什么了。
只见道路两边,埋藏着巨量水管,每到一个地方,便蓄起了巨大的水池。
东女的百姓们依次有序地排队,用东女国的特制货币去换水。
发展如此迅速的东女国,难怪会被三个大国视为劲敌。
除非金齐周三国联合去攻打东女,才能推翻东女国这座大山。
这些敬献的公子们心思各异,各怀鬼胎,在漫漫长夜里写下了一封接着一封的长长密信。
最终都到了麦子的桌案上。
麦子拆完四五封后,看着千遍一律的字词,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东女强大危险之类的空话套话。
半分有用的信息也没有,便将剩下的十几封又臭又长的繁文交给了她的如意弟子在旁边宣读。
正好可以考查一下玉书的识字进度。
等到翌日,麦子就手捏着这些罪证,将这些进献的公子郎君,名正言顺地将他们遣返送回了国。
只有那周国的三位公子循规蹈矩,未做什么出格的事。
麦子自然想到是远在周国的池西特意提点,便全了他这份好意,亲自来见到周国三人。
关宸三人正在军帐中自娱自乐地下着棋,旁边一人则是静静观摩。
见到东女帝来了,三人起身相迎。
麦子直言道:“烦请三位公子回周奏告景阳帝,东女国与周国无交恶之意。”
“只要周国不率先开战,东女国自然不会挑起战争。若有一国敢与东女开战,东女国也绝不会退让。”
听到麦子的话,关宸三人都心知肚明,眼前的女帝并非是信口开河,东女国的确有这个实力和资本能做到上述的事。
方才除了他们三人,其他两国的公子全被东女兵士暴力押送走。
他们便想过他们的下场,之前池西大人特意提点,东女国当今的君上大智若愚,定不要在前班门弄斧。
方能找出一条出路来。
如今,这条出路终于被他们等来了。
其他两国的公子,此番被东女帝抓住马脚,押送回国,这也就宣告着这些人的任务失败。
日后就算是复起,这辈子的前途算是到头了。
东女帝礼让与他们,还让他们带回如此重要的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