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皇兄也一起叫过来吧,算起来自打父皇去世后我和他就没再见过面,家宴怎么能少了他呢”
杨昭抬眼看向刘休无奈的道了声:“是!”
门外路伽脸色凝重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方才刘休和杨昭的对话他全都听入耳,这个皇帝真是疯了,他尽然要杀掉所有旁支包括他的皇兄,路伽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待着便立马掉头离开,他一路急匆匆来到御医署
“司马衍,御医令......”
御医署来往人多他走的急促差点就撞到人,彼时司马衍正在配药突然路伽从外面慌张走进来
他冲着他问:“怎么了?”
司马衍从路伽脸上感受到一丝不好的信号,然而他想的不错,路伽走过来一手扶着桌子气喘吁吁道:“我刚才从陛下那里过来,碰巧遇到陛下和杨昭在里边议论就没急着进去,不曾想在外面听到他跟杨昭说准备要在除夕夜举办家宴,将刘氏宗室旁支包括太子在内的所有人都杀掉”
司马衍听后立马放下药秤走过去握着他的臂膀拉着路伽出去,他小心翼翼打量着周围,一路把路伽带进自己的卧房,他紧紧关上门猛得转向他质问:“你说的可是真的,确定没有听错?”
路伽急道:“当时我就隔着一扇门听的清清楚楚怎么会听错”
司马衍闭上嘴静静思考,自从刘休当了皇帝之后整坐建邺都笼罩在黑云之下,人人都处在惶惶不安当中,他最终还是把血矛指向了血亲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愚昧不堪的家族,宗亲间互相猜忌互相残杀搞得现在到了这一代人丁稀少,要是与其他皇室相比骨肉相残这一戏码谁家最多,他们家敢认第二恐怕就没人敢认第一
他虽对刘氏恨之入骨可是对刘瑾总是复杂多虑,看到路伽如此急促当然不可能有假,一想到刘休也把刘瑾算计进去了,要是到了除夕那日大开杀戒刘瑾还能不能平安的活着
路伽急问:“这件事我们是该瞒住还是散播出去?”
司马衍注视着地面,平和道:“别散播出去,你现在听到他也未必真就会实施,若是真到了那一天再说也不迟”
“可是我看陛下并非只是说说而已,他都让杨昭去命御厨熬制椒酒订购棺椁了,这不就是准备要在除夕家宴上毒死他们吗”
“要真是这样那就更不应该散播出去,你想想,他上午刚决定好的事下午就被人尽皆知,要是被他查到迁怒于你,岂不是引火烧身”
司马衍说的在理,路伽是没有这个胆量去和刘休搏斗,他又小心的问一句:“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左右这火也不会烧到我们,你就待在自己的位置上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旁的你一律不知,不与人说道便不会有事”
司马衍望向窗外的天,“时候不早了,你不该在这里久留免得落人口舌,切记在宫里不要胡言”
路伽点头,“是,我会注意的,倒是你也要小心些”
“你放心,他们一时半刻还不会想到我,不过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做的那些事就算自己不说也迟早会被发觉,罢了!多说无益且行且看吧”
“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再说”
“嗯......”
路伽迈步推门走出,司马衍心里忐忑不安七上八下在这里待着也烦躁,等路伽走出去之后不久他也推开门离开
元平二年除夕前日,司马衍照例来别宫给刘瑾诊脉,走到山门口就见杨昭等人从里面出来,一看到他司马衍心里就已经知晓是怎么回事,杨昭先道:“这不是御医令吗,来这给里边那位诊脉了?”
司马衍礼貌笑道:“是,公公此次前来可是陛下那边要召见太子殿下?”
“你看我人都来了不就证明了御医令心中所想嘛!”
“是,是,只不过若是小小的召见那倒也不必劳公公前来传旨,听闻陛下明日要举办家宴届时王孙公侯都要过来,咱们陛下向来喜怒无常,不知这会子又是要做什么呢?”
杨昭望着远处听得他这话不禁发笑,敷衍道:“家宴而已就是帝王家里人一起聚聚,哪里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是御医令想多了”
“我倒是希望自己想太多了,可是这些日子陛下平繁向御医署索要闭口的花椒,可是要酿制有毒的椒酒,我说的是不是?”
杨昭面色一僵猛然看向司马衍,严肃道:“御医令,我还是希望你最好安守本分切莫打听不该打听的事,免得引火烧身”
司马衍淡定道:“是,我原不该多问可我也是好心,生怕公公有个好歹来呀!”
杨昭疑惑问:“我能有什么好歹?”
司马衍走前一步抓住他的手臂带到一边说:“我是怕公公小命不保啊!公公想想,陛下要在除夕宴上大开杀戒这件事可就只有你知我知,可是这事之后呢总归是瞒不住的,要是让太后、朝中大臣和天下人知晓陛下如此作为,残忍到连血亲都不放过岂不更是激起民愤,到那时陛下和太后娘娘定会找个替罪羔羊堵住悠悠众口,公公觉得会是谁呢?”